“郁元!”
虞新故低声像是警告。
郁元猜测虞新故是生气了,因为他整个人都僵硬着,耳朵也红。
被说过太冒犯的郁元立刻自觉松开他,从他怀里起来,连声道歉。
但虞新故并没有和他拉开距离,而是把两本书扔在他面前,不忘问:“需要帮你挂号去看看平衡系统吗?”
说完便走了。
郁元低头,面前是之前自己和虞新故借过的论文。
那时正是备战考研的旺季,位置并不好找。
是郁元找到了并排的两人座,虞新故只得勉强和他做同桌。
细细想来,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,但虞新故能得出结论,郁元小脑不太达,和人接触无边界感,学习能力也并不强。
那本文献的用词不刁钻,但郁元还是看不懂,用手机搜索半天,最后还要虞新故帮他翻译,因为其中夹杂了瑞士特有的表达词汇,郁元认真标注上中文翻译。
“我以、以为,欧洲都讲英、英语。”
字圆而工整,手背的皮肤下,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,刚刚抓着自己衣服时,一用力也会浮现。
“你去过,很多次吗?”
头比之前长了,刘海挡住了眉毛,看着人时,眼睛更圆了,瞳仁像夏天的黑葡萄,大而纯真,冒着傻气。
“嗯。”虞新故收回目光。
因为在图书馆,他们说话要很小声,郁元大概是耳朵不好,靠虞新故很近。
他没有意识,手臂一直碰到虞新故的。
“我、我也想去。”
虞新故说:“票又不贵。”
“要几万块吧?”
“那只是几万块而已。”虞新故说。
郁元不说话了。
虞新故问他:“你传单、在餐厅打工,每个月能赚多少?”
“5oo份传单、是5o块,餐厅打工,是日结的。”
他声音很小,手抠着笔杆,眼睛不知道看哪里,反正不敢看虞新故。
不太能想象一个结巴在街道上找到5oo个人,送传单的难度。
帆布袋里少说还放着一半传单,郁元能赚多少钱?
要穿那套可笑的员工制服,浪费晚上学习的时间,去餐厅的后厨打工。
虞新故看到郁元还是穿那天的灰色卫衣外套,拉链上方的布料被磨破,露出白色的针线。
土、穷、结巴。
所以性向和长相都成为他人可以嘲讽的点。
虞新故指着传单:“为什么不去这个机构?”
“我?我有面试过,可是你看,我讲话、这个样子。”
郁元收拾了书包,笑着说:“我、我不行的。”
当晚去餐厅打工之前,郁元接到了餐厅经理的电话,告诉他,因为上次的事情,三个人都不用再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