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军主帐内
景王站在炭盆前,双手在上方来回翻动取暖。
上扬的嘴角,不屑一顾的眼神,无一不在诉说着此时的心情。
“那个小子居然胆敢御驾亲征,真把自己当人看了,不过是被推出来的傀儡罢了”
此话一出,身后的年轻将军嗤笑着附和。
“父王所言极是,父王正值壮年,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子自是比不过父王英武勇猛,待我军重新整肃,必然一举攻破虞军”
景王掀了掀眼皮,眸中没有任何情绪,说出的话带着冷意。
“战场无情,刀剑无眼,想那炤国的惠后该多么痛心,亲母被杀,外祖一家被灭,连一母同胞的弟弟都难以幸免”
“御驾亲征这种大事,总该要人尽皆知才是,儿臣已经差人去办了,父王只管放心”
安西将军面上隐隐闪过一丝阴狠的笑,却又在瞬间消失不见。
这几年,被派出来的兄弟们死的死残的残,手中的军权全部移交到了大将军以及几个武将手中。
前不久的一战,他的亲弟弟被轰炸而死,连个全尸都没留下。
父王成年的儿子,只剩下他与太子,实在惹人怀疑。
一个怕死的国君居然御驾亲征,将朝堂全权交给了毫无兵权的太子,更加让人疑惑不解。
以前父王对太子只是表面赞许,暗地里风浪不断,如今张口闭口都是太子如何,完完全全像是变了一个人。
忽的想起什么,安西将军面色有些古怪。
声音也变得小心翼翼,试探开口道。
“父王,文安侯那边,该怎么办?”
烤火的动作一滞,景王的眼神也随之呆滞了片刻,脑子里的景象突然变的模糊起来。
安西将军以为是多嘴惹来不悦,便不再开口。
“本王”
刚想说什么,脑中好不容易挤出的一丝清明立刻被占据。
他抬手在鬓角处狠狠揉搓两下,深吸一口气压了压混乱的思绪。
“文安侯早有反心,与虞朝勾,勾结,死,死不足惜——”
一句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,无比艰难。
安西将军下意识蹙起了眉。
文安侯一直是父王的左膀右臂,兄弟俩好的能穿一条裤子,他们这些儿子都只能排在后面。
突然冒出这么一说,太不合理。
景王只觉自己的脑子快爆炸了,很胀很难受,有些头重脚轻向前栽倒的趋势。
察觉到景王身形有些晃动,安西将军忙上前搀扶。
“父王,您没事吧!”
景王反手握住搀扶的手,力气大到指甲陷入了对方的手背中。
脑中的景象亦如走马灯一般不停地变化,忽的又被一股不知名的东西冲散,姬云景三个字占据了全部。
他拼命的摇晃着脑袋,试图将那些晃出去,却是无用功。
“本本王无碍”
安西将军并未说什么,默默地将人扶到榻上,心中疑团再度增大。
“不早了,父王早些歇息,儿臣先回去”
“嗯,退下吧!”
走出营帐后,安西将军直接去了巫医处询问情况。
在得知景王并无任何病痛,身体毫无任何毛病后,更觉奇怪。
“人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