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似乎满意于这个答案,没再追问,径自走向沙。客厅巨大的电视屏幕亮起,播放着无声的财经新闻,光影在他脸上变幻,那双眼睛却似乎穿透了屏幕,落在更远、更冰冷的虚空。
沉默再次蔓延。苏晚星站着,像一件等待被安置的家具。最终,对母亲的牵挂压倒了恐惧,她鼓起残存的勇气,声音轻得几乎被空气吞没:“顾总……我妈妈,她今天……好吗?”
顾晏辰转过头,目光落在她写满恳求的脸上。那目光停留了几秒,像在衡量给予这点信息是否值得。然后,他淡淡开口:“情况稳定。”
简单的四个字,却像甘霖落入干涸的心田。苏晚星眼中瞬间涌起一丝光亮,那是对母亲无恙的纯粹欣喜。“谢谢……”她脱口而出,随即又立刻低下头,仿佛这片刻的“人性化”流露是种僭越。
顾晏辰没有回应,视线重新回到屏幕上,侧脸线条冷硬。
苏晚星转身,逃也似的走向楼梯。就在她踏上第一级台阶时,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依旧没什么温度,却多了一丝……告知的意味?
“明晚我有应酬,回来会晚。你,”他顿了顿,“老实待着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她飞快应下,脚步未停,直到回到房间,关上门,背靠着门板,才允许自己长长地、颤抖着呼出一口气。
他告知行踪?这微不足道的“告知”,像黑暗里骤然擦亮又熄灭的火柴,让她冰冷的心湖泛起一丝极其细微、几乎不存在的涟漪。但理智立刻尖叫着扑灭了这点星火——苏晚星,你在妄想什么?这不过是主人对豢养物的例行交代,是确保财产不会丢失的预防措施!
然而,另一个更加疯狂、更加危险的念头,却在这绝望的土壤里破土而出——逃跑。
明天晚上,他不在。别墅守卫虽严,但会不会有疏忽的瞬间?
这个想法一旦诞生,便以燎原之势吞噬了所有理智。自由!母亲已经暂时安全,她凭什么要在这里耗尽三年青春?凭什么要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任人摆布?
希望,哪怕是渺茫的、危险的希望,也足以让人铤而走险。
她开始在房间里近乎疯狂地搜寻。抽屉、柜子、装饰品的背后……没有手机,没有电脑,没有任何能与外界产生联系的“触角”。就在绝望再次攫住她时,她的手指在床头柜最下方的抽屉深处,触到了一个冰凉的、厚重的物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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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部老式座机电话。蒙着薄灰,样式古旧,电话线蜷曲着,另一端插在墙上的接口里。它静静躺在那里,像一个被遗忘的、通往过去的密道。
心脏在胸腔里擂鼓。她颤抖着手拿起听筒,里面传来平稳的拨号音——是通的!
狂喜与恐惧交织,让她几乎握不稳听筒。她深吸几口气,凭着记忆,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闺蜜夏沫的号码。每按一下,都像在敲击自己命运的警钟。
“嘟——嘟——”
等待的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。终于,电话被接起,那边传来夏沫带着睡意、不甚清晰的声音:“喂?”
“沫沫!是我,晚星!”苏晚星压着嗓子,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扭曲,语快得像在奔跑,“听我说!我被困住了,在西郊的顾家别墅!我出不去了!求你,想办法来找我,帮我逃出去!地址是西郊枫林路……”
她的话,像决堤的洪水,急切地向外倾泻。生的希望,就在这一线之间!
然而——
“咔嚓。”
一声极其轻微的、门锁被打开的声音,像惊雷在她耳边炸响。
她僵住了,血液瞬间冻结。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转过头。
房间门口,顾晏辰不知何时站在那里。他没有穿外套,衬衫领口微敞,身影被走廊的灯光拉得很长,投射进房间,如同一片漆黑的、具有实质的阴影,彻底笼罩了她。
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没有震惊,没有暴怒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、令人胆寒的冰冷。那双眼睛,正静静地、一瞬不瞬地看着她,看着她手中那部如同罪证般的电话,看着她脸上尚未褪去的惊惶与希望。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、压碎。
听筒从她彻底失力的手中滑落,“啪”地一声摔在地毯上,沉闷的响声在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。电话线像垂死的蛇,无力地蜷曲着。
他听到了多少?
他怎么会在这里?他不是……明晚才晚归吗?
无数的疑问和极致的恐惧攫住了苏晚星,她张了张嘴,却不出任何声音。只能眼睁睁看着顾晏辰迈开脚步,不疾不徐,却带着山雨欲来的恐怖压迫感,一步一步,朝她走来。
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脏上。
完了。
这个念头,伴随着骨髓里透出的寒意,将她彻底吞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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