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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谷外集结与鼎盖线索（第2页）

卫凛雷厉风行，迅点齐一队精锐，由他亲自带领，护送苏晚星与顾晏辰直奔落云谷最深处的天盟禁地。

禁地终年为万载玄冰覆盖，踏入其范围，呵气成霜。目之所及，皆是一片死寂的银白，连时间仿佛都被冻结。禁地中央，一座巍峨的冰窟如同巨兽蛰伏，森然矗立。冰窟大门以千年玄铁铸就，高逾三丈，门上雕刻着繁复古老的符文，每一笔都仿佛凝结着亘古的寒意，光是凝视，就让人觉得神魂都要被冻僵。

顾晏辰独自上前，玄色身影在无边纯白中显得格外孤峭。他在门前站定，缓缓吐出一口白气，那气息离唇即凝成冰晶坠落。他抬手，将掌心稳稳按在冰冷的玄铁门扉之上。

闭上双眼，体内属于顾氏最纯粹正统的血脉之力开始苏醒、流淌，如同沉睡的江河轰然奔涌。淡淡的金色光晕自他掌心与门扉接触处漾开，顺着他血管的纹路向手臂蔓延。

“嗡——”

低沉的轰鸣自地底传来，仿佛巨兽苏醒的叹息。玄铁大门上，那些沉寂不知多少岁月的符文逐一亮起，由内而外散出幽蓝色的光芒。厚厚的冰层出细微的“咔嚓”声，出现蛛网般的裂痕，迅融化、剥落。沉重的门轴开始转动，带着碾碎冰碴的艰涩声响，缓缓向内开启。

一股远比外界凛冽千百倍的极致寒气，如同挣脱牢笼的白色巨蟒，猛地从门缝中扑出！苏晚星即使早有准备，运起灵力护体，仍被这股寒意冲得一个踉跄，骨髓深处都渗出针扎般的痛楚。她咬紧牙关，抬眼向洞开的冰窟内望去。

冰窟内部广阔幽深，四壁皆是不知多厚的晶莹玄冰，折射着外界微弱的天光，映出一片迷离幻境。而在冰窟正中央，悬浮着一物——那是一枚通体莹白如玉的鼎盖，形态古朴大气，其上浮雕的龙纹与苏晚星怀中的鼎身残片纹路如出一辙，此刻正散着柔和而永恒的金色光晕，仿佛一颗在冰封世界中兀自跳动的心脏。

“鼎盖！”苏晚星脱口而出，喜悦如暖流，短暂驱散了周身严寒。

然而，就在众人心神为之所夺的刹那，异变陡生！

冰窟深处，那仿佛亘古不变的死寂中，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“窸窣”声，像是冰层在摩擦，又像是某种东西在苏醒。紧接着，一片比玄冰更幽暗、比深渊更浓郁的阴影，自鼎盖旁侧的黑暗里缓缓“流淌”出来，悄无声息地凝聚、塑形，最终化为一道模糊的人影，恰好立于鼎盖之侧。

那黑影周身缠绕着实质般的粘稠魔气，翻涌滚动，隔绝了一切窥探。可当它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转过身，面向窟外众人时——

苏晚星如遭雷击，浑身血液瞬间冻结！

一股熟悉到令她灵魂战栗的气息，穿透了重重魔障，扑面而来！

那是顾玄渊的气息！是她在秘境雕像前感受过的，沧桑、威严、带着岁月沉淀与无上力量感的……顾氏先祖的气息！

魔气，开始一丝丝、一缕缕地散去，如同舞台的帷幕被无形之手拉开。黑影的轮廓逐渐清晰，五官显形……最终，一张与秘境中顾玄渊雕像一模一样的脸，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冰窟幽光与众人惊恐的目光之下！

只是，这张脸上没有了雕像的悲悯与威严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浸透了深渊寒冷的、近乎妖异的平静。他目光落在脸色瞬间惨白如雪的顾晏辰身上，嘴角缓缓向上勾起，形成一个冰冷而诡异的弧度，声音不高，却如冰锥刺穿每个人的耳膜：

“好孙儿，你终于……来了。”

顾晏辰仿佛被这短短一句话抽走了所有力气，踉跄着连退数步，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洞壁上。他瞳孔扩张到极致，其中倒映着那张熟悉又恐怖的面孔，素来冷静自持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：“祖……祖父？你……为何在此？你不是早已……”

苏晚星和卫凛也僵在原地，震惊得无法呼吸。百年前仙逝、以身镇魔、被三界传颂敬仰的顾玄渊……怎么可能以这般姿态，出现在这封印鼎盖的绝地？还浑身散着……纯粹的、令人作呕的深渊魔气？

顾玄渊——或者说，顶着顾玄渊面貌的“存在”——对顾晏辰的震惊恍若未觉。他的视线缓缓移动，贪婪地、一寸寸地舔舐过苏晚星紧握在手中的那枚合璧玉佩，最终，定格在她写满惊骇与不解的脸上。那抹诡异的笑意加深了，眼中闪烁着疯狂与渴望交织的幽光：

“双玉合璧，指引归途……鼎身、鼎足、鼎盖，百年筹谋，终将齐聚。很好……深渊之主的降临，终于，再无阻碍了！”

“轰——！”

这句话，比冰窟的万年寒气更冷，比玄铁大门的轰鸣更震耳欲聋。一个此前苏晚星连想都不敢想的可怕猜想，在这一刻，如同挣脱地狱枷锁的恶鬼，狰狞地、清晰地浮现在她脑海，攫住了她所有思绪：

难道，百年前那场拯救了三界的深渊之战，根本就是一个谎言？

难道，被奉为正道丰碑的顾玄渊，才是逆纹暗盟真正的、最深处的……幕后之主？！

那顾晏辰……他所做的一切，他流淌的血脉，他所有的守护与牺牲……又算什么？！

冰窟之中，死寂重新降临，却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窒息。只有那悬浮的鼎盖，还在散着无辜而柔和的金光，映照着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——一张写满破碎与难以置信，一张布满阴谋得逞的冰冷笑意。

百年前的真相，百年的骗局，终于在今日，撕开了猩红的一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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