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欢绝望了,放弃了,两尊大佛斗法,殃及的都是小虾米啊。
皇帝心情颇好,还有心思调侃何欢,直到他瞧见坐在内室,生闷气的太后,一怔之后还能笑出声:“母后怎么来了?是来看朕吗?”
太后重重冷哼,“哀家若是不来,只怕皇帝不知道何时才会回宫呢!”
“母后这话又是从何讲起呢?定是何欢这混账,没说清楚。朕是出去微服私访了。”
“可是为了祭礼一案?”太后蹙眉,“这事棘手,何不就这么算了?”
“祭礼怠慢了景德太子,终究是事实,若是草草了事,以后谁还会把皇家祭祀当回事,该杀鸡儆猴,再说了,终究是咱们。。。。。。”
是咱们坐上太子之位?
皇帝面上微冷,太子之位,有能者居之,若不是大哥自己行差踏错,会有后来的桩桩件件吗?自己继位,是名正言顺,又不是谁谦让的。
不过瞧见太后两鬓的白霜,皇帝终究柔和了语气,“母后,朝堂上都知道,安尚书是朕以后打算入内阁的人选,搞倒一个安尚书不是大事,朕以后再想挑人入阁呢,又被搞倒一个?”
“内阁四辅,秦辅老眼昏花,装聋作哑,解辅以前是太子太傅,钱辅是三朝老臣,周辅出身恒阳周氏,树大根深。他们年岁都不小,难免迂腐沉闷,朕有锐意革新之想,几位辅都要慢慢退居二线,朕才能大展拳脚。”
“安尚书,只是一个尝试。”
皇帝如今三十有一,至少能坐三十年江山,如何不期待大展宏图,创下一番属于自己的基业?
太后听明白了,“皇帝心里有成算,哀家支持便是。”
“只是以后这种悄悄出宫的事,还要先做好报备,不然哀家真是吃不好睡不香的,担惊受怕。”
“好。”
皇帝答应的很爽快。
送走太后的仪仗,皇帝去找何欢算账,“你小子!太后来了也不提前告知朕!”
何欢脸瘪的要死:“奴才的眼睛都要瞪抽筋了,皇上您没察觉啊!不过奴才对天誓,奴才是一个字都没往外说!一直保守秘密!”
“真的?”皇帝狐疑。
何欢再次赌咒誓,就差没跪着了。
皇帝上下打量何欢,的确,何欢极其狼狈,嘴唇干裂,双目带血丝,袍子的膝盖部分皱成一团,一看就是遭罪了。
皇帝明白,何欢平日做事滑不溜手,难得这次能固守原则。
他再看,现韩世衍站在一边,侍卫服也皱巴巴,走路间有些瘸拐。
一瞬间,宜卿曾经说过的那个《兔子花灯》《元宵》《并列条件》的故事,闪现在他脑海。
不会因为他临走前强调要保密,他真的就闭嘴吧?
皇帝询问了其余侍卫,果然得到了内殿的消息他们一无所知的情报。
皇帝有些动容,旁的不提,能管着嘴也是一种能力。
*
之后,皇帝宣了安肃和进宫,一番耳语后,又让安肃和先行筹谋。
祭礼一案,幕后之人是谁,他已经有了大概头绪,但安肃和出面解决,更方便,也省的暴露底牌。
心情一舒畅,皇帝终于愿意进后宫了,直奔嘉宁宫。
宫门口,皇帝挽着韩舒宜的手径直去了正殿。
向美人无人搭理,落寞起身。
自己生的也不差,今日还用心打扮,怎么皇帝就像没看见似的呢?
贴身宫女心儿安慰道,“主子的美貌和才华,还没来得及展示给皇上看呢,若是皇上看见了,一定也会喜欢主子的。”
“嗯,咱们先回去吧。”向美人瞧了一眼正殿,回了东侧殿。
正殿,韩舒宜一边替皇帝换下外袍,一边道:“皇上今日可是去狩猎了?看样子收获颇丰呐!”
“你怎么猜到的?”
“山人自有妙计,臣妾精通紫薇易数,能掐会算,一眼就瞧出皇上出门了。”韩舒宜歪头一笑。
皇帝猜自己约莫是哪儿露出破绽,不过他心情颇好,“既然是狩猎,宜卿怎么不讨个彩头?”
“那我就狮子大开口,讨要今天皇上的所有猎物,不论什么都不嫌。若是雉鸡,就做个毽子,若是兔子,就做个兔卧儿,若是别的,护手,围脖,大氅,样样都行。”
“那朕若是一无所获呢?”
“当皇帝跟我聊起今日见闻,多说几句,就是我的收获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