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是有问不答,她也知道这样很令人厌烦。
可别人烦就烦吧。
那些糟心的事情,她一个人藏着就好,没必要讲出来给别人添堵。
况且,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家事。
许乘瞧着她,安静了几秒。
算了,你不想说,我就不问。
但是以后,不准、不可以、绝对不能再这样!
他抬手,停在她头顶上方半尺距离。
周双抬眼,与他目光相汇。
那一瞬,许乘忽地弯了一个笑,手落下,掌心搭在她顶,轻轻抚了两下。
周双愣了下,突然间,没来由地眼眶泛酸。
她低下眸,嘴唇微微蠕动。
随后偏头,视线擦过他耳郭,望着走廊外头唰唰而下的暴雨。
许乘收回手,转了个身,靠在了她右侧墙上。
她看雨。
他看她。
他知道的,她长着一双冷漠疏离的眸,但其实比谁都渴望爱。
又比谁都抗拒爱。
但再固步自封的心,应该也会有溃防的瞬间吧。
从前她亮出来的只有利爪,如今所展现的脆弱,不就是被隐藏的的一部分吗。
所以他可以的。
可以成为她的例外。
他想成为她的例外。
许乘。周双突然没来由地张嘴,我喜欢乌云密布,喜欢暴雨,喜欢恶劣天气。
因为。
有种全世界一起悲伤的感觉。
有种,世界末日的感觉。
许乘看着她侧脸,看着她无光的眼底,一时竟不知如何搭话,只是再次抬手,虚虚地压在了她头顶。
王景辰从楼道拐出,瞧见这一幕,驻了足。
他在原地站了会,直到许乘突然投来目光,视线交汇不到五秒,王景辰转身下了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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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周双一早回了老家。
天气依然不太好,下着毛毛细雨。
她蹲在一座墓碑前,墓碑上的小小人影,笑容慈祥。
她在淅淅沥沥的雨中烧纸,在空荡荡的人间独自对话。
直到最后那丁点黄色草纸燃尽。
周双站起身来,一百天了,总觉得您还在。
她忽地笑了下,很浅,我最近从我人傻钱多的同桌那挣了些钱,所以就不多在这逗留了,因为今天还想去做一件事。
您说,我今天能不能感受到,妈妈当年走之前的感觉?
话到这,周双那颗心一下子蜷缩起来。
她自问自答,应该是不能的,毕竟总归是不同的。
她转身要走的时候,忽然又回头,对了,那枚古币我给我同桌了,您不介意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