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内子怕羞,劳烦两位将门开一下。”谢玄出声道。
“哦,好好!”其中一个侍卫连忙应声去开门。
门开了,谢易早就在门外等着了,突然见谢玄抱着一个女子出来,眼里满是惊诧,有些讶异地唤了一声:“公子!”
“多谢两位大哥了,谢易。”谢玄并未应声,只径直提了这么一嘴,谢易会意,伸手摸出袖子里放着的银子递过去,笑着道,“多谢两位大哥。”
两位守卫互相看了一眼,笑着伸手接过谢易递过来的银子道:“哪里,都是小的应该做的。”
谢玄抱着余净径直上马车。要进去的时候,余净手上的伞还撑着,谢玄抱着她不方便。恰巧这时候谢易给完银子回来了,见状伸手过去拿伞。感受到另外一股力的时候,余净还不知道生了什么,下意识地就没放手。
谢玄微垂,就看见余净窝在他怀里,手死死地握着伞,忍不住抿唇笑了笑,出声安慰道:“无事。”
余净回过神来,松了手,回想起方才谢玄唤她,内子,脸却红了好些。
谢易接过伞,就瞧见一位女子,穿着方才谢玄让他准备的衣裳,头埋在谢玄的胸口,甚是亲昵。虽不知道这女子是谁,谢玄为何同她举止亲昵,又上同一辆马车……但他知晓,这事,不是他能问的。
谢玄抱着余净进马车,马车里很宽敞,还点了灯,甫一进马车,外头的声音都被隔绝开了。谢玄将余净小心翼翼地放到马车的座上,这里没有旁人,周围也都是隔绝开的,余净狠狠地松了一口气。
松口气的同时,又有些不好意思,毕竟方才……
谢玄同余净离开之后,两个守卫低声议论道。
“诶,你说是哪家的贵人,如此这般小心谨慎,连脸都未曾见着。”
“打湿衣衫,找府里的管家再要一套不就成了,何必寻了小门,又如此?我看八成,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!”
“你是说!”另外一人听见那人如此说,眼睛都亮了,反问道。
“诶,咱们可是收了人银子的,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妙,且看那公子的模样,非富即贵,万一得罪了贵人,怕是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“也是也是。”另外一人附和着点点头。
两个人的脸都红了好些,谢玄跪下,低声请罪道:“方才事出紧急,是微臣逾越了,还请太后娘娘恕罪。”
“无事,起身吧。”余净轻轻应声道,微别过头。
谢玄坐到了旁边的位子上,马车慢慢地开始动了,外头的雨声被马车隔着,朦朦胧胧的。马车虽然大,但依旧能听见两个人轻轻的呼吸声。一呼一吸,一起一伏,余净莫名觉得时间这会儿凝固住了一般,过得极其慢。
身上的衣裳其实湿了好些,特别是小腿,衣物湿了贴在腿上,冰凉黏腻,很不舒服。突然想到什么,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谢玄,谢玄的右侧湿了大半,黛紫色深深浅浅的,额角的碎也湿了好些贴在鬓角。墨黑的,贴在鬓角,很是分明。
余净犹豫了好一会儿,手探进袖子里摸到帕子,将要摸出来的时候,最终还是收了回去。她现下是太后,递帕子给谢玄,终究还是不合规矩的。
马车摇摇晃晃的,外头的声音渐渐响起来,大抵是经过郑府正门了,喧嚣声响起来之后渐渐又沉下去了。
终于结束了,余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回宫之后,谢玄也该回府了吧,过几日也就去万疆山祈福了。离开京师几个月,虽路上劳累,可也好过如此这般,担惊受怕。
过了好一会儿,马车的度缓下来了,余净想到什么,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一块令牌,递到谢玄的面前。
帕子方才已经被余净摸到袖子口了,余净摸了令牌,未曾注意,帕子不小心落到了地上。
谢玄瞥了一眼余净递过来的令牌,什么话也没说,就接过了。
“什么人?”宫门的侍卫见马车过来,厉声问道。
谢易不慌不忙地勒停了马,虽然不慌,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同侍卫说,谢玄也未交代过他啊。
“宫门已经下钥了,没有令牌,不得进出。”侍卫见谢易迟迟没有动作,警觉地看向他开口道。
话音刚落,马车帘子便被掀开了一个角,“笃笃。”车辕被敲了两下,声音很是清脆。谢易回过头去,便看见里头飞出来一块东西,来不及多想,伸手已经接下了。
仔细看了一眼,纯金的令牌,上头雕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,栩栩如生。看见令牌的一瞬,谢易怔了一下,接着将令牌递过去给方才说话的侍卫瞧。
夜里昏暗,侍卫有些看不清,提着手上的油灯走近了一些,看清令牌的时候连忙跪下请罪道:“是小的莽撞,冲撞了贵人,还请贵人恕罪。”
谢玄并未应声,谢易也是个明白人,待宫门打开之后,驾着马车便进去了。
马车行了好一会儿,外头传来谢易的声音:“公子,去哪儿?”
“慈宁宫。”
余净出宫的时候阿玉她们并不知晓,若是这会儿回宫,怕是要吓死她们。思及此,余净轻唤了一声:“谢大人。”
谢玄回过头,便对上了余净的目光,烛火映在她的眼睛里,一跃一跃的,很是生动。不知道为何,谢玄的心也跟着动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