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花溅开。
——你还信教啊?
——随大流随大流。身在他乡水里漂,不是融入就是gun啊。
那些记忆,似乎也在这朵血花下,格外明显了起来。
gun。
真是美式居合死法。
“这里,需要我帮你收拾一下吗?”织田指了指那些晕过去的黑衣大汉。
鸣神理摇了摇头。
看着孩子似乎有点失落,织田安慰道,“我看了琴酒那里的资料,这家夥从大学时期就开始染毒,因为缺钱欺骗他母亲,掏空了所有家底不说,他也没钱接他母亲去美国治病。”
“以及,他是个小白脸,没有赚钱的能力,而他妻子在发现他又吸又嫖,加上他对待女儿那堪比折磨监狱犯人的手段,于是下定决心和他离婚,还留了个心眼,猝不及防给他搞了个净身出户——所以他怀恨在心,利用车祸杀了他妻子,拿着女儿的抚养费,但再没办法支撑起日常花销。”
“所以他和一个混混成立了【sweetsince】,一开始,他是逼着他女儿帮他贩毒的。”织田照着资料念,“他女儿也是在那段时间染上了……”
“他出逃,是因为彭格列的新教父上台,美国那边多少也得意思一下,他这个抢生意还没背景还恶事做尽的家夥,当然要被拿出来祭刀。”
“以及,他是丢下他女儿逃走的。”织田努力确保把鸣神理对清濑光信的以往印象全部击碎。
“但他和科洛家族联络,放弃朗姆的庇佑,也确确实实是为了他女儿。”鸣神理叹道。
“……也许吧。”织田沉默了一小会。
毕竟人非草木,和鸣神理他们待在一起这麽久,也许,真的让这个冷血动物活过来了也说不定。
一起笑一起闹,这些时光,大概就算很久以後也会记得吧?
织田摸了摸手指,似乎那里还停留着牌局时不小心碰在一起的温热触感。
武太郎死了,清濑光信死了,【织田】也死了。
蛇在阳光下待久了,摸着也是暖的。
就算再後悔又怎麽样呢?谁都回不去。
谁都没办法改变命运。
只是太暖了,让毒蛇都觉得自己似乎生出了点人心——想着救一次自己人生中应该重要的人。
于是,清濑光信这时候才终于想起来他的女儿……但其实,早就已经太迟了。
结果呢,为了救女儿,又搭进去一条无辜的命。
织田看了看武太郎,没有再多说什麽。
他这一辈子,还真是次次都在做错误都选择。
知识,从来不能代表人性。
仗义每多屠狗辈,负心多是读书人。
可悲又可笑。
“你走吧。”鸣神理打开手机,看到了一条跳出来的信息。
是灰原的。
【对不起,我无法就这麽看她被带走——她的价值,比我深厚的多,不是吗?】
“记住,别太早死掉啊。”
鸣神理看着织田,感觉他就像一只突然觉醒又突然挣扎在蛛网上的飞虫,最终依旧没法折断任何人身上的丝线。
自此,鸣神理妄图改变的命运的一切抉择,全部落入命运之网中,最终,各自成全了他们自己。
【青雀·扮演值:80%】
命运之门,似乎在此刻,真真正正的,对他打开了一道缝隙。
织田站在原地不动,也没有回应鸣神理。
他直觉不应该把少年连同这一室血腥,就这麽留在这里。
……实在不行,带他走也无妨。
“你不走吗?”鸣神理转头看向织田。
有奇怪的光芒在他眼中闪动。
织田看见了一片星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