蝶屋的夜,静得吓人。
窗外的虫鸣声不知何时停了,就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空气满是令人窒息的压抑感。
蝴蝶忍在梦境中奔跑。
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,明明意识知道这是在做梦,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。
四周是漫无边际的迷雾,脚下的路泥泞不堪,每一步都像踩在腐烂的沼泽里。
寒冷。
刺骨的寒冷从四面八方涌来,那是能将骨髓都冻结的低温。
这种冷,她很熟悉。
那是当年姐姐香奈惠死去的那一晚,残留在她记忆深处最恐怖的触感。
“忍……快跑……”
姐姐的声音在雾气中回荡,虚无缥缈,带着凄厉的哭腔。
蝴蝶忍想要大喊,想要回应,喉咙里却像是塞了一团棉花,不出一点声音。
她只能拼命地跑,朝着那个散着血腥味和冰冷气息的方向跑。
尽头是一扇巨大的、刻着莲花纹路的厚重木门。
门缝里透出惨白的光,还有那种让人作呕的、甜腻的血腥味。
蝴蝶忍此时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,几乎要撞断肋骨。
她伸出手,指尖颤抖着触碰那冰冷的门把手。
一定要推开。
直觉告诉她,如果不推开这扇门,她会后悔一辈子。
“咔嚓。”
这是骨头断裂的声音。
清脆,利落。
蝴蝶忍的手指僵在半空,那扇厚重木门被她推开了一半。寒气顺着门缝涌出,瞬间冻结了她额角的冷汗。
是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,以及那挥之不去的、甜腻的白莲芬芳。
这种味道,她这辈子都不会忘。
那是刻在骨髓里的仇恨,是无数个午夜梦回时让她从床上惊坐而起的梦魇源头。
上弦之二,童磨。
大殿内,冰晶覆盖了所有梁柱,折射着惨白的光。那个有着彩虹般眼眸的男人,正端坐在高高的冰莲宝座上。
他看起来心情很好。
那把总是遮住半张脸的金色铁扇被随意扔在一旁,他双手环抱,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,又像是在把玩一个刚到手的新奇玩具。
“真是令人惊喜啊。”
童磨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,带着那种特有的、虚伪至极的天真与欢愉。
“明明身体里没有多少斗气,肉质却意外的紧实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