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最有希望继承衣钵的大弟子,成了鬼。
原本最受疼爱的关门弟子,是个只会哭鼻子的胆小鬼,现在也不在身边。
桑岛慈悟郎环顾四周。
除了一室的清冷,和窗外的风雨声,什么都没有。
没有介错人。
这意味着,他必须独自承受剖腹后的所有痛苦,直到血流干,直到痛死为止。
这是一场没有终点的酷刑。
“爷爷!等我回来啊!我现在就赶回来!”
“我来做介错人!不……我不让你死!”
善逸在虚空中咆哮,嗓子已经哑了。
桑岛慈悟郎似乎听不到这些。
他解开衣襟,露出了干瘦的腹部。
那里有一道旧伤疤,是多年前为了保护同伴留下的。
老人双手握住短刀,刀尖抵在左腹。
他的手很稳。
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这位前任鸣柱依然保持着令人敬畏的定力。
噗嗤。
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,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得可怕。
鲜血瞬间染红了裹在刀刃上的白纸,顺着刀柄滴落在洁白的衣服上,像是在雪地里盛开的红梅。
善逸捂住了嘴,干呕起来。
但他闭不上眼睛。
苏尘的血鬼术像是强力胶一样,把他的眼皮死死黏住,强迫他看清每一个细节。
老人闷哼一声,额头上瞬间爆出豆大的冷汗。
但他没有停。
他咬紧牙关,握着刀的手用力向右拉动。
切腹最痛苦的“一字切”。
这不仅仅是肉体上的切割,更是对自己灵魂的审判。
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。
一秒。
两秒。
对于善逸来说,这比他在藤袭山度过的七天还要漫长。
老人身体剧烈颤抖,脸色惨白如纸。
因为剧痛,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,但他始终没有叫出声,甚至连坐姿都没有乱。
这就是鸣柱的骨气。
血流得越来越多。
榻榻米已经被浸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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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力正随着血液一点点流逝,但死亡却迟迟不肯降临。
这就没有介错人的下场。
只能在清醒中,感受着肠子被切断的痛楚,感受着身体一点点变冷。
孤独。
彻头彻尾的孤独。
善逸跪在血泊中,尽管那些血并没有沾到他身上,但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烫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