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!!!”
剧烈的玻璃破碎声从上方响起,伴随宾客们慌不择路的尖叫。浓稠的血液迅速浸透黑色西装,逐渐蔓延到质感冰冷的大理石地面。
风祭巳我站在人群外围,将在场宾客的反应尽收眼底。
——有人惊恐,有人庆幸。
——有人疑虑,也有人松一口气。
他后知后觉一件事,此刻自己并非嫌疑人,无需再去提前推断真凶,以免警察错认自己为凶手。
风祭巳我半垂下眼,无视周围嘈杂的喧闹,等待主办人站出来,将这幅残局收拾干净。
下一瞬。
他若有所觉,回头望去。
穿过神态各异的在场宾客,隔着三张摆满各色饮品的长桌。
侍应生站在无人留意的位置,紧紧盯着他。可能是观察行为暴露得猝不及防,那双伪装过的褐色眼睛里,流露出无比真实的愕然。
至于更加浓郁的、复杂的情绪,短暂翻涌几秒,被牢牢困锁于这层人工虹膜之下。
‘大人?’
风祭巳我看见对方眨一眨眼,做出口型。
可惜系统不在。
他平静地想着,收回视线。
否则可以直接看见,「源清司」的情感能量进程,即将跨过一个小台阶。
“诸位不要惊慌,这只是一场意外!”
石山正治试图喝止这一场混乱。
他站在圆台之上,面色略显苍白。这场突发事故显然超乎他的预料,开口语气倒是镇定依旧,颇有安抚人心的力量。
“还请大家前往十四楼的宴会厅,稍作休息。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真相……”
风祭巳我对于破案没有兴趣。
或者说,他对一切非必要的思考都没有兴趣。
思考太多,容易头疼。
小时候经常头疼,后来学乖了。
他跟随着人流走向宴会厅门口,看不见半分留下来凑热闹的意图。
有人大声呼喊。
“藤堂先生,请等一下——”
风祭巳我步伐一顿,下意识偏头。
石山正治刚刚穿过人流,挂着和善可亲的笑容,“藤堂先生,久仰大名,我是石山正治。”
风祭巳我等待对方的解释。
“我与巴恩斯先生是好友,听他介绍,您的推理能力十分优秀。刚才的情况您应该看见了,事发突然,我实在毫无头绪。虽然我的另一位朋友,前田警官也在现场,但他于破案方面并不擅长……”
长篇大论的内容,概括为四个字,请求帮助。
风祭巳我看向石山正治身后。
陆续离开的宾客中,有几个人原地不动,格外引人注目。不久前主动与他攀谈的人,正好置身其中,在此刻与他目光相遇,回以一个从容不迫的笑容。
“……好。”
风祭巳我临时改变主意。
距离宴会结束还有两个小时,有些行动不必急于一时。留在这里,也可以避开一些麻烦。
“那真是太好了。”
石山正治喜笑颜开,立即带路。
风祭巳我跟上,忽然感到一道视线投射到脊背上,锐利之意几乎刺穿血肉。转瞬又消失不见,似乎只是他的幻觉。
他微微垂下眼睑,步伐没有丝毫变化。
“藤堂先生,您能答应帮忙真是太好了。”
米切尔·克鲁兹看着迎面走来的二人,笑眯眯打招呼。
风祭巳我冷淡颔首,简短回应,余光瞥向门口。
那道熟悉的背影与宾客一起,走出宴会厅大门,转入电梯所在的右侧走廊。
无人发觉他的短暂分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