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昭却已斗志昂扬。
她转身,对着还没散去的街坊邻里,大手一挥,宣布道:
“从今日起,我楚昭要奋读书,为了沈姑娘而读书!”
她走了两步,又回头,对着沈家紧闭的角门,声音洪亮地保证:
“沈姑娘,你等着,我会写出比今天好一百倍的诗念给你听。”
门内,刚走回书房门口的沈清辞,脚步顿了顿。
她走到书案边,重新铺开一张素笺,研墨,提笔。
半晌,素笺上落下几行簪花小楷,记录着今日的“要事”,只是那内容,与诗书全然无关:
“腊月初七,晴。
楚氏女昭,于西墙外诵‘诗’。
其文……不忍卒闻。
然声若洪钟,中气十足,观其面色,似自得意满。
幼虎帕,未提及。
建议其读书,恐无效。
冰糖雪梨膏或可清心降火。
注:此人精力过剩,远预估。”
写罢,她轻轻吹干墨迹,将纸笺收入书案最底层一个带锁的紫檀木匣中。
匣子已有些分量,里面整齐叠放着数十张类似的笺纸。
锁扣落下,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。
第3章凿墙的可行性
楚昭说到做到。
奋读书的具体表现为:她差人搬空了镇上“墨香斋”近半的诗集与典籍,在自家院子里垒起了一座颇为壮观的书山。
她坐在书山前,一手捧着《诗经》,一手撑着下巴,不到一盏茶的功夫,脑袋就一点一点,开始与周公论道去了。
醒来后,她对着满纸“关关雎鸠”了半天呆,最后得出一个结论:纸上得来终觉浅,绝知此事要行动。
至于如何行动,楚昭有她自成一套的逻辑。
“沈姑娘让我多读书,是觉得我文采不够好,配不上她。”
她对着一脸愁容的楚老爹分析:“但文采这事儿,不是一日之功。我得先让她习惯我的存在,习惯成自然,自然就离不开了。”
楚老爹眼皮直跳:“你待如何?”
但他对自家女儿这说一出是一出的作风,早已是习惯。
她想要与人做朋友的行径,大多都这般……让人难以捉摸。
楚老爹并不认为这次与以往的几次有何不同。
只见楚昭打了个响指,神色自信道:“我打听过了,沈家西边隔壁那户人家,正要举家南迁,宅子急着出手。爹,我要买下来。”
“你买沈家隔壁的宅子作甚?!”楚老爹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“近水楼台先得月啊。”楚昭说得理直气壮,“我住她隔壁,晨起问安,午后送茶,夜里还能……呃,看看她窗前的灯几时熄。这诚意,够足吧?”
楚老爹试图用账本和生意经说服她:“那宅子地段不错,价钱可不低,买了空置着,多不划算……”
“谁说我空置?”楚昭眉飞色舞。
“我搬过去住,这老宅留给你和姨娘们清静清静。
银子的事你别管,我娘留给我的那份体己,够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