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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7章 起源（第1页）

戈德里克山谷的夏日，阳光透过老宅客厅的窗户，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。放假第四天，赫敏如约而至。此刻，她正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，周围堆满了写满复杂计算和魔法阵图的羊皮纸，眉头微蹙，专心致志地整理着他们过去一年那些“明研究”的杂乱记录。

阿丝特莉亚斜靠在另一张扶手椅上，听着文达·罗齐尔低声汇报。文达站得笔直，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

“……我们在魔法部内部的人传回消息，虽然福吉部长仍在竭力否认那天生在霍格沃茨的事情与黑魔王有关，但部里食死徒或明或暗的比例，正在悄然增加。更令人不安的是，这种渗透似乎不仅限于英国，有迹象表明，类似的网络正在向欧洲其他魔法部缓慢蔓延，人员在增加，活动也更加频繁……”

文达的话还没说完——

砰！

一声突兀的爆响，伴随着空间的扭曲，一个人影狼狈地跌落在客厅中央，扬起了细微的灰尘。

是德拉科。他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金此刻凌乱不堪，脸上沾着烟灰，昂贵的巫师袍有几处撕裂的痕迹，眼神里充满了惊魂未定和深切的恐慌。

“莉亚！赫敏！”他喘息着，声音颤，“他……他开始了！就在今天！毫无预兆！”

客厅里温馨宁静的气氛瞬间被打破。赫敏停下了手中的羽毛笔，阿丝特莉亚坐直了身体，文达的目光锐利地扫向德拉科。

“……整顿内部！”德拉科急促地说道，虽然他在选择站到阿丝特莉亚这边时，就预想过会有这么一天，但真正到来时，那种直面黑暗的冲击依旧让他心头冷，“父亲……父亲他中了钻心咒！但……可能因为马尔福家族的金加隆，或者还有那么一点残存的利用价值……他没有当场杀掉父亲和母亲，只是把他们关在了马尔福庄园的地牢里……父亲在被制服的前一刻，用了一个古老的、一次性的门钥匙把我强行送出来了！”

他深吸一口气，努力平复翻腾的情绪，补充了另一个关键信息：“我离开前，匆匆瞥见……诺特家族和帕金森家族的家徽马车也驶进了庄园范围，他们的人……很可能也被带过去了。”

赫敏的脸色变了，阿丝特莉亚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
就在这时，客厅的门又被猛地推开。西奥多·诺特和潘西·帕金森两人一前一后冲了进来，模样同样有些狼狈。西奥多脸色苍白但还算镇定，潘西的头有些散乱，呼吸急促，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惊悸和后怕。令人惊讶的是，他们身边还跟着两只家养小精灵，这两只小精灵的眼睛异常明亮，与大多数家养小精灵那种卑微麻木的眼神截然不同，它们正激动地扯着自己破烂的枕套，尖声叫着：“做到了！闪闪波波做到了！救了小主人！”

“西奥？潘西？你们没事吧？”赫敏立刻站起身。

西奥多快说道：“我买完书回到诺特庄园在门口就觉得不对劲，太安静了。我父亲……他站在门内，脸上挂着一种非常虚假的笑容朝我招手。”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寒意，“我意识到有问题，后退了一步，果然，埋伏的食死徒冲了出来。我扔了西莫给的那种……加了料的板砖，暂时拖了一下。但当我试图用魔咒反击时，现魔力被禁锢了，完全用不出来。我以为完了……然后，”他看了一眼身边那只叫波波的小精灵，“它就冲出来，带着我幻影移形了。”

潘西拍了拍胸口，她的讲述则带了点她特有的风格和惊险：“我完全没反应过来！回到家，一切如常，安静得过分。我回到自己房间放东西，然后门就被锁死了，魔力也用不了。我折腾了半天门把手，然后清楚地听到我父亲在外面称呼‘主人’，还有脚步声靠近。”她脸上露出一丝混合着后怕和奇异的兴奋，“我一不做二不休，用了西莫和双胞胎给的那个‘小玩意儿’，把我房间的窗户给炸了！嘿，你们是没看见，炸完后那些残渣还表演了一场烟花，后面跟着‘西莫＆韦斯莱出品，必属精品’，最后还有个中指！”她嘴角抽搐了一下，似乎想笑又觉得场合不对。

“踩着桌子爬上炸开的窗户，魔力还是用不了。眼看着那群人冲进房间，我看到了我父亲复杂的脸，还有…”潘西的声音低沉下来，随即又扬起，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，“我想，落到他们手里肯定生不如死，跳下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。而且，反正都惹到本尊了，不介意再气气他！”她昂起头，模仿着当时的语气，语极快又尖刻，“我就对着那个没鼻子老头喊，‘哟，这不是伟大的黑魔王吗？怎么，在霍格沃茨被一群学生打得灰头土脸，现在只能靠偷袭和关押自己手下没用的家长来找回场子了？您的鼻子是当年逃跑时太急摔没的吗？还是说，没有鼻子能让您闻不到自己身上那股失败者的臭味？’”

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一瞬，连文达的嘴角都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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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西继续道：“我眼看着他的脸瞬间红得跟烧熟的龙虾一样，然后我就直接从窗户跳下去了！就在我快落地、楼上传来怒吼的时候，”她感激地看了一眼身边叫闪闪的小精灵，“闪闪带着我幻影移形了。只留给上面那群人气疯了的食死徒一个……嗯，不断闪烁的中指影像。”她说完，长长舒了口气，但肩膀仍有些微微抖，显然刚才的经历远没有她描述的那么轻松。

阿丝特莉亚、赫敏、德拉科相互对视一眼，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和决断。

“他们动手比我们预想的快，也更狠。”阿丝特莉亚沉声道，“但我们的人，必须救出来。哪怕诺特先生和帕金森先生……暂时身不由己。”

“现在就需要计划。”赫敏立刻接口，逻辑清晰，“趁他们刚刚完成抓捕，可能还没完全转移或采取更严密的看守。”

“去波特老宅。”阿丝特莉亚当机立断，“那里更宽敞，也方便我们讨论。”她转头看向文达，“文达姨姨，让我们在魔法部的人，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，制造一些……不大不小的麻烦，分散一下魔法部里那些食死徒的注意力，至少让他们短时间内抽不出身去管别处。”

文达微微躬身：“明白，小姐。”她的身影随即如同融入阴影般淡去。

一群人立刻起身，浩浩荡荡但又脚步匆匆地离开了邓布利多老宅，涌向隔壁的波特老宅。客厅里瞬间空了下来，只留下满地的羊皮纸，记录着少年们危险又天才的奇思妙想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楼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两个高挑身影并肩走了下来。格林德沃穿着考究的便服，慵懒地扫过客厅，邓布利多则是一身素雅的长袍，蓝色的眼睛温和依旧。

“孩子们呢？刚才好像很热闹。”邓布利多的目光被地毯上那堆散乱的羊皮纸吸引。

“又跑哪儿捣蛋去了吧。”格林德沃随意地说着，走到扶手椅边，也注意到了赫敏留下的那些图纸。他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沓。

邓布利多则弯腰捡起了另一沓看起来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。

起初，两人只是带着些许好奇和纵容翻阅着。但很快，邓布利多的笑容渐渐凝固，湛蓝的眼睛里浮现出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忧虑。他手中的羊皮纸上，标题写着“位魔法（单人多人）构想与缺陷分析”，下面详细列举了各种将古代魔纹、多个高级魔咒甚至黑魔法强行融合、嵌套的恐怖构想。每一个构想旁边，赫敏都用工整的字迹标注了骇人听闻的缺陷：“需绝对掩护，蓄能时间极长，期间施法者防御力趋近于零”、“魔力节点极不稳定，对引导者（莉亚）魔力控制要求达到非人程度，失误则可能引空间坍塌”、“多人版依赖莉亚的狂躁魔力作为核心纽带与增幅器，同样存在引导失控风险，且前摇漫长”……

这哪里是孩子们的课外兴趣？这分明是一本本行走的魔法灾难手册！

而格林德沃那边，他拿着的那沓羊皮纸，标题更是让他瞳孔骤缩——“关于莉亚魔力对白魔法产生极端‘积极化’扭曲现象的观察记录与初步推测”。上面详细记录了阿丝特莉亚每一次尝试使用治愈、守护类咒语时，魔力产生的异常兴奋、隐含恨意与悲伤，以及那远同等魔力黑魔法的恐怖威力。赫敏甚至尝试画出了魔力波动对比图，那代表白魔法活跃度的曲线，在阿丝特莉亚施展时，直接爆表，冲到了一个令人胆寒的高度。

格林德沃看着那些记录，看着“恨意”、“悲伤”、“愤怒”、“对白魔法本源的极端扭曲”这些字眼，一个模糊却惊人的猜测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。

他猛地抬起头，看向同样脸色白的邓布利多，声音干涩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：“阿尔……莉亚……她的意识，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？”

邓布利多浑身一震，瞬间明白了格林德沃在问什么。他们的女儿，血盟的具象化。血盟诞生于他们年少最炽热的情感之中，但一直只是一件魔法造物。意识的萌芽，必然有一个。

“我们当年……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。”邓布利多的声音也很轻，带着回忆的沉重，“直到年决斗，血盟破碎……”

“如果在那之前就有了意识，我们不可能毫无所觉。”格林德沃接口，他紧紧盯着邓布利多，“除非……意识的真正觉醒，就是在决裂生的那一刻！就在血盟破碎的前一秒！”

两人同时想到了那场改变一切的决斗，那彻底撕裂的信任与爱，那无法挽回的伤害与离别。

“……恨意、悲伤、失望、愤怒……”格林德沃缓缓重复着羊皮纸上的词语，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钥匙，打开了尘封的记忆闸门。当年，在与阿尔对峙、最终决裂时，他心中翻涌的，不就是这些吗？对爱人“背叛”的滔天愤怒，对梦想破碎的深切失望，对无法挽回关系的巨大悲伤……还有那被愤怒掩盖的、深入骨髓的……爱。

“她诞生时感受到的第一缕情感……不是爱，不是希望……”邓布利多的脸色苍白如纸，他明白了，全都明白了，“是你当年的……愤怒。”

“因为我的愤怒浸染了她的根源，所以她的魔力本源如此狂躁。”格林德沃的声音低哑下去，带着前所未有的震动，“而白魔法的极端化……因为我当年……”他看向邓布利多，眼神复杂到了极点“因为我当年爱你，阿尔，也恨你。爱得有多深，背叛时的恨就有多烈。这份扭曲的爱与恨，构成了她‘枝与叶’成长的养料……所以，代表你的白魔法，在她的魔力作用下，被这份根源的爱与恨彻底变质、扭曲，进而走向了……连黑魔法都难以企及的极端。”

他们沉默地站在那里，阳光依旧温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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