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希言想了想,才道:“就是今日鱼水之欢,明日便置之不理,回头把我给卖了。”
陆承濂深深地看着她,过了好一会,才道:“你都在想什么?我是那种人吗?”
顾希言:“也对,你不是……”
陆承濂原本略显冷硬的神情有些软化:“别胡思乱想。”
顾希言:“那你得发誓,你得发誓会护着我,不会让人欺负我。”
她想,她的前方一片漆黑,他出现了,成为暗夜中那盏灯,,她想投奔过去,可她不知道这盏灯后,是悬崖万丈还是一条坦途。
陆承濂抬起手,手指轻而缓慢地为她揩去眼角的泪。
之后他捧着她的脸,望着她的眼睛,哑声道:“我发誓,会一直对顾希言好,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。”
顾希言望着上方的男人,此时锦帐内光线昏暗,眼中都是水光,她根本看不清,却只觉男人的眉骨过于冷峻,以至于显得有些酷厉,让人心生畏惧。
她往日对他也是敬畏的,见到恨不得缩着脖子躲着,可是如今呢,他就在上方,用他有力的手脚禁锢住她,压制着她,随时会占有她更多,和她有着更深入的接触和亲密。
有那么一瞬,她脑中闪现出往日种种,譬如新婚第二日,她由陆承渊陪着前往老祖宗房中请安,路上恰遇到陆承濂。
她心中羞涩,脸薄,下意识要回避,可那时候是深秋,晨间露水重,青石板湿滑,她仓促中脚底下不稳,险些崴了脚,幸亏陆承渊扶住她。
彼时陆承濂就在旁边,没什么表情地看着,冰冷的眼神似乎有几分不屑。
她总觉得,陆承濂高不可攀,寡淡冷漠,她怕他。
可现在,她竟觉,这个男人深沉眼眸中其实蕴了一层温柔的光,依稀可以辨出,他对自己带着些许爱意的。
也许并不多,可到底是有的。
这时,男人的拇指轻轻揩过她的眼角,略显粗糙的指腹触感温暖。
他薄唇贴着她的脸颊,哑声道:“你哭什么,不信我?”
顾希言有些茫然地看着他:“你不要骗我。”
她很快补充说:“什么都不能瞒着我。”
陆承濂似乎略顿了下,之后低低地“嗯”了声:“好。”
后来的顾希言回忆起当时的情景,才意识到这个男人那短短的“嗯”声,多少有些迟疑,男人心海底针,她哪知道他最初接触自己时,那几乎卑劣的心思。
可这时候的她自然不会意识到这个,她不再犹豫,为他敞开心。
此时,强韧而富有力道的身体完全地覆上她,这个动作很缓慢,仿佛一种郑重的仪式。
就在他的薄唇几乎贴上她的鼻尖时,他停下来,黑眸定定地看着她:“你抱着我。”
顾希言怔了下,粉润的唇微张着,眼神茫然。
然而他无声地望着她,沉默地等着。
他要她主动。
顾希言在长久的视线对视中,终于领悟到这一层意思,她伸出发颤的手,柔弱地搭上他的肩膀,修长纤弱的手臂自男人颈后绕过,抱住,手指交叉。
她把沉甸甸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搂住了。
陆承濂看着这样的她,只觉仿佛看到一只脆弱的蚁,一朵含羞的花,她伸出敏感纤细的触觉,攀爬上自己,主动将一部分交给自己。
他郑重而缓慢地亲吻上她的鼻尖,在气息交融间,他宣告道:“现在,你是我的。”
这一声喑哑而低沉的宣示后,他认真而细致地吻她。
相较于昨晚略有些急切的蛮横,他这次吻得温存绵长,他试探着勾缠住,很轻地吸着。
自始至终,他都在注视着她的眼睛,关注着她细微的变化。
羞怯,无助,到最后缓慢的放松。
他是最敏锐的猎手,似乎很快便寻到了关键,知道怎么挑起她的渴望,知道怎么纾解她的紧绷。
此时的顾希言根本无法逃避,她被男人宽阔修长的身躯罩住,钳制住,她甚至不能别开眼,只能被迫看着男人俊美深刻的面容,承受着男人的探索和亲吻。
她觉得自己犹如柑橘,在被男人剥开,在被男人汲取,她在这种被占有中,逐渐发酥发软,开始湿润,溢出,她甚至听到了自己软绵绵的哼哼声。
几乎不敢置信,那竟然是自己发出的声音。
这时,却听到上方的男人命令道:“唤我的名字。”
顾希言没太明白:“三爷?”
陆承濂:“不是三爷,我想你叫我的名字。”
顾希言试探着想开口。
陆承濂却强硬地道:“不许叫错。”
顾希言犹豫了下,到底低低地唤道:“陆承——”
陆承濂:“叫我的名,不要姓。”
顾希言干巴巴地抿了抿唇,又道:“承濂。”
陆承濂听得这一声,身体似乎僵了下,之后他用臂膀撑起身体,从上到下地俯视着她。
突然被放开的顾希言有些茫然,她觉得此时的陆承濂在端详着她,仿佛重新认识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