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一算,这宅院只怕得上千两了,很大一笔钱了!
陆承濂自然看出她的犹豫,他剥开一瓣柑橘,递到顾希言面前。
顾希言被动接过来,食不知味地咬了一口。
陆承濂这才道:“适才我说了,你想要什么,我但凡能给你的,自然会给你,如今我诚心要送你这宅院,是想着你捏了这宅契在手里,能更安心一些,你若觉得我今日说这话是因了昨晚,或者我唐突了,便是我的不是,当我没说就是了。”
顾希言问道:“三爷,这样一处宅院要多少银子?”
陆承濂:“你只想着要不要,银子的事,我自会处理妥当。”
顾希言犹豫:“这……我只怕太贵重了。”
虽说要什么给什么,但小要怡情,大要便显得贪了。
陆承濂:“自我出生后,皇舅舅和皇祖母都赏了些田地商铺,母亲一直派人为我打理,待我大一些,便也将一些余财投给海外商船,并开设有金银瓷器并古董商铺,如今盈余很是可观,这宅院左不过一千多两,对我来说倒也不算什么。”
顾希言听得,暗暗惊叹。
她以为国公府的爷们都是靠着府中给的月钱过活,便是有些额外贴补或者什么油水,可场面上花销大,也不至于积累下什么大财,可如今看来,陆承濂家财很是丰厚,陆承渊便是活到这会儿,也断断没有他这般家底。
话说到这里,她再推脱,也没什么意思。
她当下道:“你既要给我,我便也受了,只是有一样,我们可得说好。”
陆承濂笑了下:“你是怕我追旧账?”
顾希言便觉他笑得极好看,让人心都跟着荡。
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,轻哼一声:“你这人,谁知道呢,回头一个不痛快,若是非要翻旧账,那我还不如干脆不要了!”
陆承濂无奈看她,神情谴责:“我有那么小气吗?”
顾希言:“你就有!”
陆承濂听她这么说,沉默了一会,才道:“那我发誓好了,这宅院,给你的就是给你的,我若以后但凡提及一句,就让我一生孤苦好了。”
顾希言听着,倒是怔了下。
她看着他认真的眉眼,知道他是真心想送自己一处宅院,无关以后他们如何。
她心里便泛起丝丝暖意,到底是感动了。
自从陆承渊没了,她遭遇了太多事,并没几桩顺心的,也没什么人可以倚靠,如今他能这般,于自己来说已经足够了。
她抿唇轻笑:“你也不必说这种话,我自然信你。”
陆承濂:“好,那宅子收拾好,以后有机会,说不得你也可以过去小住。”
这话听得顾希言有些迷惘,她不知道自己将来如何,如今唯一能想到的,是过继一个孩子,以后国公府总归要分家的,分家后,带着自己的过继子,兴许可以出府。
可那都是很遥远的事了,她暂时不想去想,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。
她便随口转移话题:“这处别苑呢?我瞧着这里倒是清净。”
陆承濂显然意外于她突然问起这个,道:“这是我早几年置办的,闲暇时会在这里小住。”
顾希言:“我说呢……倒是距离白云庵不远吧。”
陆承濂:“约莫半个时辰的路程,不过你不用担心,不要说国公府,就连我父母都不知道这里,轻易没什么外人来,你安心住在这里就是。”
顾希言:“那就好。”
不过心里想着,狡兔三窟,到底是外面走动的爷,有权有势的,手头也花不完的银子,东一个别苑,西一个住处的。
就他这样的,外面养十个八个的外室,府中也不知道啊。
陆承濂却突然又问道:“你最近和迎彤有过交往吗?”
顾希言:“不多。”
陆承濂:“她往日多少有些拿大,如今可好一些?”
顾希言一时有些猜不透他的意思。
像他这样的爷,怎么着都该知晓人事了,从他和自己的种种看,除了端王府那次实在是太快,其它时候都不像是不懂的。
迎彤是他房中第一得意人,兔子哪能不吃窝边草,应该是早就收房了,只是没定名分罢了。
简言之,迎彤就是内定的妾,是他的人。
如今两个人情投意合的,他提迎彤,是想让自己和迎彤和睦相处?
她思忖着,到底是道:“因为过去的一些事,我和迎彤姑娘有些误会,但她是和善性子,我倒是喜欢得紧。”
陆承濂:“既如此,那以后我让迎彤多过去你那边走动。”
顾希言:“……”
她有些无言以对:“还是别了吧。”
陆承濂:“怎么不好?”
顾希言:“我怕迎彤姑娘猜到什么,若是猜到了,岂不尴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