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彻和寒秋紧随其后,厚重的木门在身后“吱呀”一声缓缓合上,将门外的算计与暗流尽数隔绝。
廊下的八角灯笼轻轻摇曳。
冰心停下脚步,转头看向滕青远,指尖轻轻摩挲着他微凉的手背:“滕青锦刚才说的话,你不要放在心上,他是存心挑拨。”
滕青远握住她的手,指腹轻轻擦过她的指尖,眼底闪过一抹狠戾:“两个跳梁小丑罢了,父王他……我了解他。不过他二人今日同来,绝非偶然。暗卫已经跟上了。好了,不说他们了,我们去用膳。”
“世子,小姐,里面都准备妥当了。”
寒秋走上前来说道。
滕青远微微颔,牵着冰心的手往里走。穿过抄手游廊,便是一处临湖的暖阁。暖阁的窗棂虽都支了起来,却挂着厚厚的帘子,炭火盆烧得正旺,将整间屋子烘得暖意融融。
桌上早已摆好了满满一桌子菜,都是冰心爱吃的,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菌菇汤,香气袅袅地往上飘着。
“祥叔的手艺倒是越精进了。”冰心看着桌上的菜,忍不住赞叹道。
寒秋端来两盏温热的梅子酒,递到两人面前:“这酒虽度数不高,但是姑娘还是少喝的好。”
滕青远接过酒杯,替冰心试了试温度,才递到她手中:“寒秋说的对,你饮一杯暖暖身子就好了。”
冰心不甘地瞪着二人,最后败下阵来,抿了一口,梅子的清甜混着酒香在舌尖漾开,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,舒服得她眯起了眼睛。
冰心让元彻和寒秋也围桌而坐。
滕青远说起冰心的箭术,元彻还有些不相信,说着一定要见识见识。
“怡园的夜景很好看,你们两人还没有见到过吧。”她放下筷子,撑着下巴看向窗外,眼底满是笑意。
滕青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唇角也弯了起来。他忽然起身,走到窗边,将帘子又撩起几分:“这样看,更清楚些。”
月光漏进来,落在他玄色的衣袍上,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边。冰心看着他的侧影,心头忽然一动,拿起桌上的酒盏,又抿了一口。
元彻和寒秋对视一眼,悄悄起身告退。暖阁里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下炭火噼啪作响的声音,和两人浅浅的呼吸声。
滕青远走回桌前,坐在冰心对面,伸手替她夹了一块鱼:“刺都剔干净了。”
冰心张嘴咬下,鱼肉鲜嫩,酸甜适口。她抬眸看向他,眼底盛着月光,亮闪闪的:“阿远,今日……”
话未说完,便被滕青远打断。他伸手,轻轻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,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,声音低沉而温柔: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。心儿,谢谢你,以后一生都是如今日这般的时光。”
寒秋陪着元彻在园子里散步,这般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并不多。
元彻看向寒秋俊丽的侧颜,先说道:“没想到大小姐竟然深藏不露。”
说到自家小姐,寒秋温和笑着应道:“是啊,小姐总是能出人意料。她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。”
“你也是。”元彻极低声地说了一句。
“什么?”寒秋没听清元彻说什么,扭头问道。
“没什么。”元彻局促地揉了揉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