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略一停顿,开口说的却不是余观之死,而是一桩陈年旧事。
“想必诸位都知道,赵某曾不幸见证了十四年前唐家的惨案,死者皆七窍流血而亡,身上灵力尽消,且有魔气残留。”
“赵兄此时提起旧事是为何意,莫非……”
人群之中,不少人都隐约有了猜想。
赵掌门沉痛颔首:“不错,余兄死因,与十四年前的唐家人一般无二。”
那凶手岂不就是……
“是元栖尘,对吗?”
众人循声望去,在人群之后瞧见一名眼神阴郁的少年,他身上穿着天枢宫文道院弟子的校服,稍微有心之人,都能联想到他的身份。
元霄尚未来得及痛斥对方无凭无据就给人扣帽子的不耻行为,便发现来人竟是他无比熟悉的唐霖。
满腔不忿顷刻平息。
原来所谓与魔族的不共戴天之仇,是这个意思。
裘山山也来了,且很可能是他提议要来的,只是他们脚程慢,足足晚了阙子真一日才赶到。
眼下情形,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余地。
能够说得上话的人,各有各的心思,唯有一件事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,那便是对元栖尘的忌惮。
前后相隔十四年,两桩死因一致的命案苦主齐聚于此,若再放任不管,谁知道下一个又会是谁?
“此等邪魔竟还留存于世,当真是我辈耻辱!”
说出此番义愤填膺之言的人,正是上回业境里见过的纪剑屏,他的话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迎合。
元霄听不得这些人给他爹乱扣帽子:“仅凭一丝残留的魔气就能断定凶手,难道魔域只有魔尊一个魔族不成?”
“除了元栖尘,还有谁能悄无声息诛杀大乘期高手!”唐霖红了眼,厉声驳斥。
灭门之仇,叫人如何冷静得下来。
元霄有心替他爹解释,可他并不清楚当年内情,垂于身侧的手松了又捏紧,极不甘心地闭上了嘴。
没想到余叡倒站在元栖尘那头说了句难得的公道话:“大乘期又如何,再高的修为,防得住君子,也防不住小人。若是亲近信任之人背后下手……”
说着朝某人看了一眼,就差没指名道姓说是余辛泽干的了。
余辛泽面色不改:“三叔说话可有凭证?”
被指认为凶手的元栖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,专心在一旁逗孩子。
受他魔气影响,余辛澜毫无惧意,十分配合地冲他咯咯笑。
元栖尘因此联想到他家元霄小时候的模样,竟破天荒生出“时间过得真快”这样的感慨。
好像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,元霄便从襁褓里那么点大的小豆丁长成了少年。
不是元栖尘自吹自擂,臭小子的皮相可以说集他和阙子真之大成,等过两年长开了,哄起人来必定易如反掌。
眼见兄长和三叔剑拔弩张,余辛宸赶紧向阙子真求助意图打破僵局:“仙君,您怎么看?”
阙子真神色并不算轻松,他沉吟片刻,照实说道:“你父亲的死因,确如赵掌门所言。”
余辛宸心顿时沉了下去。
难道元栖尘真有缩地成寸之法,星夜往返余家与天枢宫之间,了无痕迹地杀人,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回到现场,甚至找到她这个死者的女儿,出谋划策。
这未免太荒唐了。
阙子真此话,令许多人认为真相便如唐霖所言那样。
一时间,“我就知道”、“果然如此”之类的话层出不穷,仿佛各个都有先见之明。
岂料阙子真再度开口,十分笃定地说:“但他的死,和元栖尘无关。”
唐霖“唰”地抬起头,难以置信:“仙君何出此言?”
此时此刻,不仅是在场的仙门百家,就连元栖尘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。
阙子真神色未变,自然而然像是说出了一件极为寻常的事:“只因余家主遇害之时,元栖尘与我在一起。”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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