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事情勉强了结,也是时候回坤撼宗了,至于身份……他没做好准备暴露。
三人到了较为空阔的地方,施俊彦将船置于手心,只见船缓缓悬浮起来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,生生从一个不到巴掌大的小船变成庞然巨物,遮住了头顶的光线,阴影盖住了大片的土地。
一艘飘在空气中的船。
北泗抱住了池栖雁轻轻松松地就落在了甲板上,中间的船舱分成几个小房间,施俊彦跟在后头。
他们随手推开了离得近的房间的门,里头干干净净,什么也没有,一清二白,像是被劫匪洗劫一空了。
要说,如果真有劫匪,见这房间,恐怕都得同情地往里头投几个铜板。
船舱虽大,五脏全空。
施俊彦心虚地抓了下自己的后脑勺,道:“问题不大,还有床榻,凳子可以坐……”
接着,根本不给两人讲话的机会,丢下一句“明晚能到,我先走了。”,逃也似的出了房间,“嘭”得一声关上了门。
池栖雁往那床榻一看,沉默了。
无他,这真的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床榻,什么垫子被褥通通没有,光溜板子一个。
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一张床的“真面目”。
要说这大块儿头没钱吧,这造船的材料可不便宜,而且是体积如此庞大的船,要说他有钱吧,里头居然穷成这样。
金玉其外,败絮其中。
北泗知道师弟穷,但是没想到居然穷到了这个地步,他观摩了一下这个房间,透过窗户发现还没有启程,沉默过后道:“我先去购置些东西。”
“我也去。”池栖雁道。
“你先休憩片刻。”北泗柔声拒绝道:“我速速就来,有事就找他。”
既如此,池栖雁就不强求了,嘱咐道:“那你快些。”
“自然。”北泗轻笑。
待北泗走后,池栖雁百无聊赖地坐在了凳子上,给自己倒了点茶,说:“进来吧。”
门小小地打开了一条缝,露出了一只眼睛,施俊彦见没事,才推大了门,问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“脚步声。”池栖雁端起了茶盏,不疾不徐道:“走来走去,烦人的紧。”
施俊彦怀疑自己被嫌弃了,他确实一直在门口踱步来着,好奇地抓耳挠腮,又不太敢进来。
他进来就很自如地挑了个位子坐下,问:“嫂子,你叫什么?”
“问人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。”池栖雁轻尝了口,发现这茶难喝得要命,拉嗓子,他拧了下眉,便放下了。
“我没个儿正经儿名,你叫我小方就好了。”施俊彦可不敢背着师兄露马脚,就将姓拆开了说。
池栖雁扫了他一眼,自是知道有所隐瞒,他不在乎,就道:“池栖雁。”
施俊彦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,总感觉嫂子看他的眼神居高临下,倨傲矜贵,半分儿也不像师兄在的时候。
应该是他的错觉吧,施俊彦默默安慰自己。
“你跟恩人……”施俊彦停顿了下,师兄出门前跟他讲不要再叫他恩人了,“北泗怎么认识的?”
池栖雁觑见旁边这人眼里浓烈的八卦气息,他再次倒了一杯茶,这次却是递给了施俊彦。
施俊彦受宠若惊,双手接过,他可不得给师嫂面子,顾不得多想,就这么举着抿了一口。
他是穷,可不意味着他没吃过好茶啊,一口下去直接拉嗓子了,他小心地偷看了师嫂一眼,见师嫂注视着他,眼里带着点笑意,难不成是有意的?但,师兄看上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坏蛋?
那还说什么,直接干了!
施俊彦一杯直接灌肚子,还笑说:“好茶。”
池栖雁不置可否,说:“你先谈谈北泗如何与你认识的。”
施俊彦脑瓜子转得机灵,道:“帮黑市干活的时候得罪了人,被追杀,还好得到北泗相救。”
这说辞倒也是对得上。池栖雁表情看不出来什么,他道:“我?也是被他所救……他真的……很喜欢救人。”
“自是!”施俊彦充分地肯定道,打算给师兄相亲相爱的道路添砖加瓦,“他疾恶如仇!遇见坏人就是哐哐哐一通杀。”
说着兴起,他摆出了手刀,“就跟切冬瓜一样,轻轻松松,简简单单,十步不留人!”
施俊彦深觉自己绝对是师兄恋爱路上最大的助力,他已经能遇见以后的原石材料全都砸他脸上了!
他压低了声音,问:“你知道邪物吗?”
“不知。”池栖雁听到这,才抬起脑袋,视线落到身前人身上,他倒想看看这人要说些什么。
“他啊,是世间最邪恶最没有人性的畜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