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着将人揽进怀里,檀香与稀豆粉的气息奇妙地交融。是看见有人睫毛上沾着金粉,掌心抚过她后背,像是刚从神话里走出来的小仙女。
南风把烫的脸埋在他胸膛,听见那里跳动着比暮鼓更沉稳的节律。林夏她忽然现他外套口袋里露出的半截果壳铃,你什么时候
他晃了晃铃铛,清音惊起榕树上的白鹭,就像你不知不觉带走整个古镇的善意,我也偷偷收藏了你所有的惊叹。
灯笼次第亮起的巷弄深处。
暮色已浸透古镇的每道瓦棱,面包店窗口透出的暖黄灯光,在青石板上铺开一汪蜜色。林夏牵着南风往回走时,老板正将晾凉的贝果装进麻纸袋,油渍在纸上晕出透明的桂花图案。
姑娘来啦。老板从烤炉夹出一只贝果,焦糖色的表面裂开十字笑纹,这炉桂花蜜调了三年陈的野蜂蜜。他忽然掰开半个递给南风,先尝尝,不好吃不要钱。
南风咬下的瞬间,金桂的馥郁与麦香在舌尖炸开,蜜渍花瓣还带着些许脆韧。林夏就着她手尝了口,忽然低头吻去她唇角的芝麻:现在你尝起来像会走路的夏天。
他们提着鼓囊囊的纸袋踏上归途。夜晚的古镇在灯笼里苏醒:银器店传来叮当的捶打声,茶馆飘出白族三道茶的乳扇香,几个孩童举着风车从巷口追逐而过。南风的布鞋踩过湿润的青苔,林夏的手始终护在她腰后——那里还残留着昨夜缠绵的微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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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宿小院的桂花树下已摆好竹榻,老板贴心地点了盏驱蚊的艾草灯。南风窝进林夏怀里拆开贝果袋,麻纸摩擦声惊起了梁间栖息的燕子。
明天她咬着贝果含糊地说,还想吃稀豆粉配油条。
林夏笑着用贝果碰了碰她:那得答应我,今晚好好睡觉。月光漏过叶隙,在他睫毛上筛下细碎的光斑,某些人再熬夜写稿子,我就把桂花全酿成酒,让你醉着看晨光。
远处传来缥缈的洞经古乐,南风把沾着蜜的指尖轻点在他唇上。这个夜晚,连风都带着甜味的承诺。
夜风掠过檐角的铜铃,荡开几缕清寒。林夏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南风微凉的脸颊,声音像覆在初雪上的暖阳:“该回屋了。”
南风却攥住他的袖口,眼里跳动着未熄的光:“回房我便要动笔的——有些字句此刻正烫着心口,须得趁热接住才好。”那目光软软地垂下,又在睫羽间悄悄抬起,带着创作者特有的、近乎天真的恳切。
林夏心底软了一片。他见过她在文字里泅渡的模样,那是种旁人无法惊扰的沉浸。于是他只将外套拢紧在她肩头,声音落得低柔:“好,我陪你。只是子时之前……”他指尖轻点自己腕表,像在定下一个温柔的契约,“得让我接你从字句的江湖里靠岸。”
南风笑了,眉眼弯成月牙泉。她拉着他的手一同起身,两道影子在青石板上叠成一株并生的树。房间的门虚掩着,透出暖黄的光——原来林夏早已悄悄点燃了案头那盏绿玻璃罩灯,灯光正温柔地拥着摊开的稿纸,纸边微微卷起,似在企盼。
她像一只归巢的云雀轻捷地落座,林夏则缓步走向小几,斟出半杯温在保温壶里的桂花蜜水,轻轻置于她触手可及的案角。而后他退到窗边的矮榻,随手展开一卷地方志,却并不真读——目光总隔着书页,静静落在她身上:看光如何在她专注的眉间停驻,看笔尖如何在纸上沙沙地垦殖出一片只属于她的山河。
夜色渐浓如砚中墨,远处隐约传来更夫悠长的梆声。而这一室之内,只有安然的寂静在流淌——那是一种无需言语的相伴:你在你的江湖里泅渡,我在我的岸上为你掌灯。
南风伏在案前写作时,纸页上字迹密密,偶有停顿,她便抬起头,望向坐在一侧林夏。问题轻轻抛出,关于瓦猫为何能镇宅,果壳铃在风里响起的音色是否真的能唤回远游的人,稀豆粉最早是不是马帮的明——林夏总是微微侧头想一想,不疾不徐地给出答案。那不是背诵出来的条陈,而是带着温度的记忆,仿佛他讲的时候,那些旧日风物就在他眼里重新活过一遍。
南风停下笔,笔尖悬在纸面之上,墨迹将干未干。她忽然转过头,目光直直地看向他。暖光映着她的侧脸,睫毛在眼底投下细密的影。
“林夏,”她声音里带着一种柔软的探究,“你知道么,你第一次带我去宝相寺的时候,我以为你提前做了功课,所以才能滔滔不绝讲出那么多。可后来聊着聊着我就现,那是你的经历。你给我说沙溪的古戏台、黑惠江上的玉津桥,语气那么平常,就像在讲家门口的树昨天开了花。那时候我就觉得……”她顿了顿,眼里漾起笑意,“你这里,”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,“容量惊人。你平时都吃什么,把脑子养得这么好?”
林夏一直认真听着,背靠着矮榻,手随意搭在扶手上。他目光始终笼着她,眼底的笑意随着她的话越来越浓,像晚霞浸入深潭。屋内很静,只听得见远处隐约的市声,和桌上老式台灯电流通过的微弱嗡鸣。
她的话让他忽然想起了什么——今天颠簸的车上,她红着耳根,却又一本正经凑近他问出的那个关于“昨夜”的问题。一丝狡黠的光掠过他的眼底。
他倾身向前,手肘支在膝上,拉近了与她之间那团暖黄光晕的距离。声音压低了些,带着显而易见的调侃:“那南风,”他看着她瞬间警惕起来的神情,慢悠悠地问,“白天在车上,你向我请教的那些……‘技术问题’,现在还感兴趣想深入探讨么?”
南风的脸“唰”地红了,像被晚霞突然吻过。她猛地转回头,抓起笔,佯装专注地看向稿纸,只留给他一个绷得直直的、泛着红晕的耳廓和脖颈。笔尖落在纸上,却半天没写出一个字。
林夏看着她故作镇定的背影,没有再进逼。他重新靠回矮榻,唇角无声地弯起,成一个极温柔莞尔的弧度。窗外,远处亮起了零星的灯火,屋里这一方光晕显得愈暖融安宁,将两人无声的甜蜜与羞涩,悄然包裹。
当时钟的指针悄然叠合在十一点半的刻度上时,林夏起身,走到书桌旁。他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南风执笔的手背,另一只手抽走了她指间的笔,柔声说:“不能再写了,南风。你还要洗漱,好好睡一觉,明天才有精神去收集新的故事,去看你想看的风景。”
他的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,南风抬起头,望见他眼中那片毫无妥协余地的认真。她其实并不十分困倦,写作的兴奋感还在神经末梢跳跃,但在他这样的目光里,她知道自己无法“抵抗”,也无意抵抗——那里面盛满的,是比催促更动人的关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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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于是放下所有坚持,点了点头,准备起身。然而刚一站直,身体便骤然一轻——林夏俯身,手臂稳稳穿过她的膝弯与后背,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。
“啊!”南风轻呼一声,手臂本能地环上他的脖颈。
林夏抱着她,步履平稳地朝浴室方向走去,低头看她时,眼底闪着促狭的光。
南风的脸颊贴着他胸膛的布料,能感受到下面传来的稳健心跳和体温。她眨了眨眼,故意问:“怎么,林老师这是打算……跟我一起?”
林夏闻言,脚步未停,却低下头,将唇凑近她的耳廓。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皮肤,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,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,含着笑意:“更亲密无间的事,我们昨天不是早就做过了么?现在一起洗个澡,有什么不可以?”话音未落,他自己先笑了起来,那笑容里带着点儿心照不宣的“坏”,却更显得亲密无间。
浴室的门被轻轻带上。很快,温热的水流从花洒倾泻而下,激起一片白色的氤氲。水汽迅弥漫开来,模糊了镜面,也柔软了灯光。衣物无声委落在地,蒸腾的热气里,两具躯体毫无阻隔地贴近。温热的水流冲刷着皮肤,也冲散了最后一丝矜持。他们紧紧相拥,仿佛要借由这个动作确认彼此最真实的存在。水流声中,吻无声地落下,起初是试探般的轻触,随即变得深入而缠绵,带着水珠的润泽和唇齿间毫无保留的热情,仿佛要将对方的呼吸与气息都融为一体。
林夏的喘息逐渐加重,混在水声里,灼热地喷洒在南风的耳际与颈侧。他的手臂将她箍得更紧,声音因情动而沙哑:“本来……怕你写作累了,今夜只想让你好好休息……”他的吻流连在她的肩颈,留下湿润的痕迹,“可是南风,你太……”话语被更深的吻取代,他似乎放弃了所有徒劳的克制,将心中翻涌的怜惜、爱意与渴望,全都化作了更密集、更滚烫的亲吻,烙印般落在她温热微湿的肌肤上。
水汽缭绕,将两人缠绕的身影晕染成一幅朦胧而温柔的画,唯有交织的呼吸与水声,敲打着这个私密而炽热的夜晚。
林夏用柔软的浴巾将南风轻轻包裹,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。他俯身将她从氤氲水汽中稳稳抱起,走回卧室。床铺早已被夜灯晕染成一片温暖的橘黄,他极其缓慢地放下她,仿佛她是一片落在水面的羽毛,生怕惊起一丝涟漪。
南风的身体甫一触到干燥柔软的床单,便出满足的轻叹。她慵懒地翻了个身,下意识地寻向他的枕头,半边脸埋进去,几乎在瞬间,均匀清浅的呼吸声便轻轻响起,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宁静的弧影,卸下所有心防的睡颜纯净如婴孩。
林夏立在床边,静静地望着她。水珠顺着他未完全擦干的梢滴落,但他浑然未觉。方才浴室里的炽热缠绵褪去后,心头浮起的却是更柔软的怜惜,甚至掺着一丝隐隐的愧疚——明知她昨日的折腾和刚刚写作的耗神,却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汹涌的情动。他伸出手,指尖极轻地拂开她颊边一缕微湿的丝,动作里满是珍重。
他调暗了最后那盏夜灯,让房间陷入一片适合安眠的朦胧。然后,他掀开被子一角,极其小心地躺到她身边,避免任何可能惊扰她的震动。南风在睡梦中似乎感知到了熟悉热源的靠近,无意识地向他偎近了些,间身上那股清雅的、混合着沐浴乳与她本身气息的味道,幽幽地飘入他的呼吸。
林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将她独有的芬芳纳入心脾,那点愧疚悄然融化在这令人心安的气息里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盈而平实的满足感。他的嘴角在不自觉中微微上扬,形成一个温柔至极的弧度,闭上了眼睛。
夜深了,不知从何处窗扉缝隙,悄然潜入一阵微凉的晚风,也送来了窗外那株老桂树沉寂一日后悄然绽放的甜香。那香气起初只是一缕,若有若无,渐渐地,便弥漫开来,丝丝缕缕,沁入房间的每一寸空气,与室内残留的暖意、以及两人交织的安宁呼吸融合在一起,织就了一个甜美而宁静的梦的底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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