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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8章 药师谷(第2页)

大后天转眼即至。凌晨时分,天色尚未破晓,空气冷冽如冰。林夏开车将南风、向导表亲(姓和,大家都叫他和阿哥),还有另一位村里自愿跟去帮忙的年轻小伙,送到了野狼箐方向的进山口。车灯照亮前方模糊的、被荒草掩盖的小径。

林夏帮南风最后检查了背包的背负系统,将一把锋利的、带有指南针的多功能刀塞进她外衣口袋,又把一个轻便的急救包固定在背包最易取用的位置。“记住我说的话。”他看着她,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一句。

“嗯。”南风重重点头,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,眼神里有紧张,但更多的是坚定。她拥抱了一下林夏,然后转身,跟在和阿哥身后,迈入了那片被晨雾笼罩的、未知的深山。手电的光柱划破黑暗,三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莽莽林海之中。

林夏站在车前,直到最后一点光晕也看不见,又站了许久,直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。他回到车上,没有立刻离开,而是打开了预先准备好的无线电设备,调到约定的频率,开始了漫长的守候。车窗外,群山沉默,偶尔传来早起的鸟鸣。他的世界,在这一刻,缩小到了耳机里可能出现的、微弱的电流杂音,和心中那份沉甸甸的牵挂。

而山的另一边,南风正跟着经验丰富的和阿哥,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逐渐陡峭的山路上。她的心跳与脚步声重合,既为即将揭开的秘密而激动,也为林夏留在山外的等待而感到温暖与责任。徐砚舟邮件里的那些专业建议,在她脑中清晰起来,像一张无形的辅助网络。但她知道,真正支撑她走完这段路的,是掌心似乎还残留着的、林夏紧握的温度,是背包里他亲手检查过的每一件装备,是知道他就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,静静守候着她的归来。

探险,开始了。而等待与守护,也在同步进行。阳光终于穿透云层,照亮了层林尽染的山峦,也照亮了三条向大山深处蜿蜒而去的足迹,和山外那双一瞬不瞬望向群山深处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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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雾在林间缓慢流淌,像乳白色的、无声的河。南风紧跟着和阿哥的脚步,踩在厚厚的、积年落叶与苔藓覆盖的崎岖小径上。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,登山杖探入松软的腐殖层,出轻微的噗噗声。最初的兴奋逐渐被持续爬升的体力消耗所取代,大腿肌肉开始酸胀,背上的装备也感觉越来越沉。但她精神高度集中,不仅要注意脚下,还要留心观察周围环境——和阿哥不时停下,指着某处被野兽踩踏过的痕迹,或是某种具有指示意义的特殊树种,低声讲解着深山行路的要诀。

徐砚舟提供的地形分析图被打印出来,塑封好,挂在南风胸前。每隔一段,和阿哥就会掏出指南针和高度计,与地图进行核对。“徐先生这图,有点门道,”和阿哥指着图上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等高线皱褶,“标出了这片背阴坡容易有暗冰,我们得绕一下。”专业工具的精准,与向导的本地经验相结合,让行进效率提高不少。

中午时分,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山坳稍作休整。南风顾不上疲惫,立刻拿出相机和笔记本,记录下沿途看到的几种特殊植被群落,以及一处疑似人工垒砌过的石堆(和阿哥说可能是很久以前猎人留下的标记)。她按照徐砚舟邮件里的建议,小心地采集了两种未曾见过的、正处于果期的植物样本,用特制的标本袋封装好,详细记录了坐标、海拔、光照和伴生植物情况。

简单的能量补给后,继续前进。山路愈陡峭难行,有些地段需要手脚并用。那位跟来的年轻小伙体力好,在前面用砍刀清理着过于茂密的灌木枝条。南风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呼吸粗重,但眼神依旧清亮,紧紧盯着前方,不让自己掉队。她脑海中不时闪过林夏严肃叮嘱的脸,还有他检查装备时一丝不苟的神情,这让她咬紧牙关,不断提醒自己:小心,再小心。

下午三点左右,他们终于接近了地图上圈定的第一个疑似区域。这是一处位于两山夹峙之间的狭窄谷地,一条清澈但冰冷刺骨的山溪从中穿过,溪边生长着茂密喜湿的植被,与周围干燥的山坡形成鲜明对比。空气异常阴冷潮湿。

“就是这种地方,”和阿哥环顾四周,神色凝重,“看着有水有草,但太阳照不进来,容易聚阴寒之气,也容易迷路。大家跟紧,别乱走。”

南风的心跳加,既因为终于抵达目标区域的激动,也因为周遭环境中那股无形的、令人心神紧绷的压迫感。她打开录音笔,开始口述观察到的环境特征,同时举着相机,谨慎地拍摄。

沿着溪流向上游探索了约莫半小时,在一片藤蔓纠结的岩壁下方,和阿哥忽然示意大家停下。“看那里。”他指着岩壁底部,几块巨大的岩石以一种不太自然的方式叠靠着,缝隙里长满了蕨类和苔藓,但隐约能看出后方似乎有空间。

南风和年轻小伙合力,小心翼翼地搬开几块松动的石块(阿和再三确认不会引起坍塌),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狭窄洞口显露出来。一股混合着泥土、潮湿和淡淡奇异草药气味的冷风,从洞内幽幽吹出。

“就是这儿了!”南风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。洞口边缘,她现了几片碎裂的、明显经过打磨的陶片,以及一些被烟火熏燎过的黑色痕迹。这绝非自然形成。

在和阿哥的带领下,他们依次钻入洞中。手电的光束划破黑暗,照亮了一个不算太大、但明显有人工修整痕迹的天然岩腔。洞壁上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、似乎是工具凿刻留下的线条,角落里散落着更多陶器碎片、磨制过的石片,甚至还有一个残破的、用来捣药的铁臼(锈蚀严重,但形制古老)。最令人震惊的是,在岩腔最内侧相对干燥的地方,靠墙堆放着一些用油布和兽皮包裹的、捆扎整齐的东西,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。

南风几乎忘记了呼吸。她示意年轻小伙帮忙,在和阿哥的警戒下,极其小心地解开其中一个包裹。油布里面是一叠叠用某种韧性极好的树皮纸订成的册子,纸页泛黄脆硬,上面用毛笔或木炭写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、图案和文字(有些像汉字变体,有些则完全无法辨认)。另一个稍小的包裹里,则是几十个用蜡密封好的小陶罐,罐身上刻着简易的标记。

“药师谷……真的存在过。”南风的声音轻得像耳语,她戴上手套,用微型相机一页页、一件件地拍摄记录,双手因为激动和谨慎而微微抖。徐砚舟提醒的样本保存和环境记录,此刻显得无比重要。她详细记录了洞内的温度、湿度、光照情况,以及所有物品的原始位置。

时间在专注的记录中飞快流逝。和阿哥提醒必须在天黑前离开这片谷地,找到合适的露营地。南风虽然不舍,但也深知安全第一。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部分最具代表性的册页(选择相对完好的)和一个小陶罐样本(确保密封完好)用多层防水材料包裹,装入南风特制的样本箱中。其余物品则尽量按照原样放回,做好标记,希望将来能有更专业的队伍进行系统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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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岩洞时,夕阳的余晖已经给远处最高的山尖镀上了一层金边。谷地迅被暮色笼罩,气温骤降。他们必须立刻寻找安全的宿营地。

而此时此刻,山外的村落边缘,林夏已经在车中守候了整整一天。无线电里除了偶尔的电流声,一片寂静。约定的次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,没有任何信号传来。他知道深山之中信号隔绝是常态,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那份沉默变得愈沉重。他下车,站在高处,用望远镜徒劳地望向群山深处,只能看到暮色中连绵的、沉默的剪影。

他开始检查车上的应急装备,反复推演如果明天中午前还没有消息,该如何组织有效的搜救。秦鑫的电话打了过来,询问进展,林夏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明情况,但紧绷的声线泄露了他的焦虑。

“别太担心,和老大是这一带最好的高山向导,有他在,安全有保障。”秦鑫安慰道,但随即又说,“不过,深山里什么事都可能生。需要我这边做什么准备吗?”

“暂时不用,我有预案。”林夏挂了电话,目光再次投向吞噬了南风身影的群山。夜色如墨,缓缓浸染天空。他坐回车里,打开车灯,光束刺破黑暗,却照不透那无尽的、令人心悸的山影。

同样得知南风一行已深入目标区域且可能过夜消息的徐砚舟,此刻正站在民宿房间的落地窗前。他手中握着的,不再是温润的玉石,而是一杯早已凉透的水。助理十分钟前汇报,通过特殊渠道(或许是卫星电话的间接信号,或许是其他)确认,目标区域天气稳定,暂无恶劣变化迹象。但这并不能消减他心中那丝陌生的、持续了一整天的细微躁动。

他习惯于掌控局面,习惯于将一切变量纳入计算。但南风此刻所在的深山,是他无法用任何资源或规划直接触及的领域。那里充满了最原始的自然力量和纯粹的偶然性。他现自己竟然在……担心。担心她的体力,担心不可预知的险情,担心那些尘封的遗迹是否带有未知的危险(比如霉菌、细菌甚至更玄乎的“不好的东西”)。

这种脱离掌控的、基于纯粹个体安危的忧虑,对他而言是新奇的体验,也是那点“真心”所带来的、不容忽视的副产品。他试图用理性分析:有经验丰富的向导,有充分的准备,天气尚可,风险可控。但理性的结论,并不能完全平息那丝悬着的感觉。

他想起南风回绝国际展览时那份清醒的坚定,想起她在杨老院落里光的眼神,想起她提到林夏时自然流淌的依赖与温暖。这样一个鲜活、独特、内心自有丘壑的女子,此刻正身处险地,为了她所热爱的现。

徐砚舟最终拿起手机,给助理了条信息,语气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:“保持对目标区域及周边气象、地质动态的最高级别关注,有任何异常,第一时间通知我。另外,查一下省登山协会和蓝天救援队在大理或丽江的应急联络机制,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
完信息,他依旧站在窗前。城市的霓虹与山村的寂静截然不同,但他仿佛能穿透这遥远的距离,“看到”那缕山风正穿行在漆黑的、危机四伏的峡谷之中。游戏,早已不是游戏。那份最初的、混杂着欣赏与探究的“兴趣”,在不知不觉中,已经掺杂了太多不受控的情感牵扯。

山风呜咽,掠过民宿的屋檐。山外的守候者彻夜难眠,山中的探险者在星空下扎营,而远在都市窗前的男人,也第一次因为一个女子的安危,而感到了一丝真实的、无法用任何收藏或布局来填补的悬空感。

夜,还很长。disvery带来的震撼与疲惫,守护者焦灼的等待,旁观者意外的牵念,都在同一片星空下,无声地酵、交织。真正的考验,或许才刚刚开始。

夜色如浓稠的墨汁,彻底浸透了野狼箐深处的谷地。南风三人最终在一块相对干燥、背靠巨大岩壁的斜坡上扎营。和阿哥经验老道,选择的位置避开了风口和可能落石的区域,又靠近一条细细的渗水石缝,可以获取少量淡水。

简易帐篷支起,小小的营地灯散出昏黄却温暖的光晕,勉强驱散了一小圈令人心悸的黑暗。深山的夜,寂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,偶尔不知名的夜鸟出一声凄厉短促的啼鸣,或远处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,都让人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
南风裹着加厚的保暖层,坐在防潮垫上,就着灯光,争分夺秒地整理着白天的记录。笔记本上密密麻麻,相机和录音笔也存储告急。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几页珍贵的树皮纸册页摊开(尽量不触碰脆弱的文字部分),用微距镜头拍摄每一个细节。指尖因寒冷和激动而微微颤抖,但操作依旧稳定。那个小陶罐也被取出,在灯光下端详,罐身的标记像某种神秘的密码。

“南风妹子,别太晚,保存体力。”和大哥煮好了简单的脱水食物和热茶递过来,“山里晚上冷,消耗大,必须休息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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