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立刻没什么威力的瞪了他一眼,那眼神里写着“你没事吧”,
小声嗔道:“你能不能正经一点?”语气里却没了之前的紧绷,
多了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、类似抱怨亲近之人的熟稔。
温屿站在一旁,将他们之间这自然又带着点琐碎亲昵的互动尽收眼底。
每一个眼神,每一句对话,甚至苏晚那个无奈又带着点娇嗔的嗓音,都像细小的针,密密地扎在他的心口。
痛得他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。他再也待不下去了。
“晚晚,”温屿开口,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,“医院那边还有点事,我得先回去了。”
他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真诚而坦荡,目光落在苏晚脸上,深深看了一眼,
然后转向陆承泽怀里的安安,“再次祝福安安满月快乐,健康成长。陆总,告辞。”
他对陆承泽点了点头,没有再多说一个字,转身离开。
他的背影依旧挺拔,脚步却比来时匆忙了些许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急于逃离什么的狼狈。
在这里多待一秒,亲眼目睹苏晚在另一个男人身边流露出的、哪怕她自己都未意识到的不同,都足以让他的心碎裂成粉碎。
宴会终于在热闹与喧嚣中落幕。
送走最后一批宾客,苏晚抱着依旧沉睡的安安,和温曼君、陆老爷子道别。
陆老爷子拄着拐杖,怜爱地看着曾孙子熟睡的小脸,
像个老小孩似的撇了撇嘴,语气满是遗憾:
“还想着宴会结束,能好好跟我曾孙子玩一会儿呢,没想到这小子先睡着了,真是可惜了。”
他转向苏晚,眼神慈祥,“晚晚啊,过几天可得带着安安来静园看爷爷!爷爷让人准备了好多好玩的好吃的等着呢!”
“好的,爷爷,一定去。”苏晚微笑着应下,态度恭敬又柔和。
陆父也点点头,温曼君拉着苏晚的手又嘱咐了几句注意身体、带孩子辛苦之类的话。
三个人围着苏晚和安安,絮絮叨叨,满眼不舍,全然把旁边提着妈妈包、拿着车钥匙的陆承泽当成了空气。
陆承泽几次想插话,或者至少刷一下存在感,
但看着父母和爷爷那完全沉浸在与苏晚交谈的样子,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悻悻地闭上了。
毕竟他出国都一年了,今天才回来,他们都不想他的吗?
苏晚将这一幕看在眼里,不知怎的,心里竟生出一丝……同情?
她抱着孩子,悄悄抬眼看向被冷落在一旁、脸色有点臭又不好作的陆承泽,
眼神里不自觉地带上了那么一点点……嗯,怜悯?
察觉到她的目光,陆承泽立刻捕捉到了那丝诡异的“可怜”意味,顿时更憋屈了。
这女人什么眼神?他需要被可怜吗?!
就在他们要上车回家的时候,江叙然着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,
“小嫂子,阿泽,等一下!”
苏晚抱着安安疑惑地转过身,看见陆承泽的小江叙然正快步跑来,额角还带着点细汗。
她以为江叙然是来找陆承泽的,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男人。
陆承泽单手插在裤兜里,姿态懒散,只微微抬了下眼皮:“怎么了?”
江叙然却没看陆承泽,径直走到苏晚面前,
脸上露出一种罕见的、混合着期盼与不好意思的神情,甚至无意识地搓了搓手。
陆承泽最看不惯他这副扭捏样,蹙眉道:“有屁快放。”
“那个……”江叙然挠了挠后脑勺,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了很大决心,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苏晚,
“小嫂子,能不能……就是让我当安安的干爹呗!”
苏晚愣了愣,没料到是这个请求。她看了眼怀里睡熟的安安,
有些为难地抿了抿唇——安安已经有干爹了,是温屿哥哥。
她正斟酌着如何委婉解释时,陆承泽轻笑一声,慢悠悠地开口:
“不好意思,你来晚一步,安安有干爹了。”
“什么?!”江叙然瞬间忘了羞涩,声音拔高,几乎要跳起来。
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,目光在陆承泽和苏晚之间来回扫视。
陆承泽第一时间看向安安,见小家伙只是睫毛颤了颤,并未被吵醒,才松了口气。
他没好气地看了江叙然一眼,压低声音:
“小声点。把我儿子吵醒了,扣你工资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