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英高原中央议事厅的空气凝固了。
许白那句“我想和菊子天王,打一场”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,在会场中激起层层波澜。
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长桌两侧——左侧,菊子握着拐杖的手指关节微微白;右侧,许白手插在口袋里,姿态松弛却眼神锐利。
达马岚其会长最先回过神。
老人推了推眼镜,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情——惊讶,赞许,还有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。他缓缓转过头,看向菊子。
“菊子天王,”达马岚其的声音平静,却带着某种不容错辨的试探,“许白研究员提出了对战请求。作为四天王之一,你有权接受或拒绝。不过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全场世家代表,最后落回菊子苍老的脸上。
“在这样重要的会议上,一位训练家以自身名誉与前途为赌注,向四天王起挑战……这让我想起了联盟历年的某个场景。那时也有一位年轻训练家,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,向当时的格斗天王起挑战,最终证明了实力才是训练家最好的名片。”
会场上响起轻微的骚动。
达马岚其这番话巧妙地避开了直接施压,却把菊子推到了一个无法后退的位置——拒绝,就是否定了自己作为天王应接受一切挑战的尊严;接受,则正中许白下怀。
菊子的眼皮缓缓抬起。
那双浑浊却依然锐利的眼睛,越过长桌,直直盯住许白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,所有人屏息等待着。
“呵。”
一声干涩的轻笑从菊子喉咙里溢出。她松开握着拐杖的手,任由那根陪伴她数十年的木杖靠在椅边。
“小鬼,”她的声音嘶哑,却清晰传遍寂静的会场,“你以为激将法对我有用?”
许白微微挑眉,没有接话。
菊子慢慢站起身。
七十岁的身体有些佝偻,但当她挺直脊背的瞬间,那股属于幽灵系天王的威压便无声弥漫开来。坐在她旁边的希巴下意识坐直了身体,科拿的眼神也变得凝重。
“我接受。”菊子一字一顿地说,“但不是因为你,也不是因为达马岚其那套陈年旧事的暗示。”
她的目光扫过阿渡、科拿、希巴,最后落回许白身上。
“我接受,是因为你选了一条最蠢的路——在政治会议上用对战解决问题,就像几十年前那个傻瓜一样。”菊子嘴角扯出一个近乎讽刺的弧度,“大木雪成教出来的,果然都是这种脑子一根筋的货色。”
许白闻言,反而笑了。
那笑容很淡,却让菊子瞳孔微微收缩。她在里面看到了某种让她不舒服的东西。不是年轻气盛的莽撞,也不是故作镇定的伪装,而是一种……了然。
“菊子天王接受就好。”许白轻声说,“至于为什么选这条路……”
他没有说完,只是转头看向议事厅高大的落地窗外。石英高原的天空湛蓝如洗,训练家塔的轮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时间倒回一天前,真新镇大木研究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