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7第127章
她被他从地上拽起来,身上伤口因动作太大,鲜血从指尖溢出,顺着手背蜿蜒而下,一滴滴落在雪地里,那样妖冶艳丽的红,映照在皑皑白雪之中,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他就这麽怔怔看着她,浑然忘了他手上还有伤。
她许久未曾像今日这样,在他面前这样哭过了,那泪水涟涟的模样,就连睫毛上也沾了雪花,像是成了一个雪做的人儿。
二人皆是没做声,谁也不愿打破沉默,四下仿佛静止了,只能听到落在枝头的雪花,承受不住的积雪重量,簌簌落下,发出轻盈的啪啪声。
他静静凝着她,看着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脸,无声无息落泪,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,那一刻似有什麽在心里搅了下。
他从来都是心冷如铁,可唯独对她,一次次破例,疼她若宝,他几时这样待过一个人?
可哪怕他掏心掏肺待她,得到的又是什麽,是她无穷无尽的恨,还有满心满眼的嫌恶。
她和他之间,从来都是如此,什麽也改变不了,不曾改变一丝一毫,一切再次回到了原点。
他不知要如何待她,才能让她心里有他多一点,哪怕一点点?
只可惜…他从未看到过,可唯独对那个姓王的,她心里装着的人,到底是不同的。
想到方才那幕,灌满胸腔的浓烈杀意,让他眸里寒意更甚,与此同时,心里堵闷的痛感,也比以往任何时候,都要来得强烈。
“哭什麽。”就这麽静默了瞬,他长睫一动,冷不丁问她:“觉得委屈。”
随即另一只手伸过来,替她拭去脸上的泪。
她脸早已冻得冰冷麻木,却在他碰上去那刻,倔强地想要别过脸,唇角死死咬着,不去接受他的任何好意。
他手里动作明明是温柔的,可他强硬的态度,却不容她有任何拒绝。
从起初半推半就,继而到了动手,她想要试图去抓他,挠他,推开他,全都无济于事。
直至伴随一声女子急促的尖叫,划破空旷的雪地里,她被他整个人打横抱起,披散的发丝垂落腰际,手臂胡乱挥舞着,口里又叫又囔,像是疯了一样。
女子尖锐的指甲,犹如锋利的猫爪子,在气昏了头的情况下,将他脖颈抓出一道道极深的血痕。
他只是皱眉不语,任由她发疯,一双眸子却红得似血,似丝毫不觉疼痛,脚下步伐却是越走越快。
很快穿过一条长廊,只听砰地一声巨响,门被一脚踹开,沈姝顿觉眼前一暗,一阵天旋地转,她就被人摁到了被褥之间,满室的暖意包裹她冻得发僵的身子,就连鼻息的气息也是温暖如春。
她以为他又要索欢,只是倔强咬着唇,用力到发白的手指,死死拢着胸前衣衫,一副誓死不屈,凛然不可侵的模样。
羞耻和压抑在心里的怒气,让她脸上由白转红,当他指尖触碰到她脚踝,羞于啓齿的声音,几乎是脱口而出:“你热孝在身,怎好和我同房…”
伴着这话落,那样寂静的屋子里,她突感脸皮子发热,屋里原本就烧着地龙,他手掌又那样滚烫。
而後她听到男人一声冷笑,像是置若罔闻一样,继续手里的动作,雪水浸湿了她鞋袜,他替她脱了鞋,又轻车熟路褪去她罗袜。
她冰冷的足被他掌心握住,灼灼如火的目光,那样肆无忌惮,游走在她雪白的玉足上。
羞愤难为的她,这会儿就算想使力,想要踹他一脚,奈何力气敌不过他,只能干巴巴瞪眼,气得胸口起伏,任由他放肆的目光,一寸寸在她身上游离。
而後她眼睁睁看着他,继续手里的动作,让她意料之外的是,他并未再做过份举动,目光虽带着轻佻之意,手里动作却越来越温柔。
她冻得发红的脚趾头,还带着湿漉漉的潮气,那是雪水浸泡了许久,就连脚背上的肌肤,薄薄的一层皮。肉,也冻得呈一片青紫。
他看着她一双冻得发紫的足,眉头不禁一皱,继而放开钳制她双臂的手,找了块帕子,往掌心随意缠了两圈,才勉强止住手上的血。
而後脚步声去了门口,听到他对外吩咐了两句,不多时一盆热水送进了屋里。
等到仆役退下,屋里又安静下来。
耳边听到哗哗水声,热水漫过冰冷的足,她慢慢冻僵的肌肤,血液也在一点点回温。
她侧身坐在床上,看到他蹲在地上,拿了一块干净帕子,一点点擦拭她足上的水汽,就连脚趾缝也不放过。
他擦得那样认真,黑眸一眨不眨,像是对待一件精美的物拾。
那钻心的痒,却让她极度不舒服,她一直蜷缩着脚趾头,被热气熏过的脚趾头,此刻像是嫩白的笋尖。
她听到他此刻气息有些不稳,掌心也越发滚烫,不知何时他微微直起身,膝盖抵着床沿边,正朝着她顺势压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