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看张大夫一把年纪,气质上却骇人。
他穿着中式扣长衫,头白,脸上布满皱纹,神态却似华佗,让人感到敬畏。
乔依沫担心司承明盛听不懂,连连帮忙说:“张大夫,是这样子……”
张大夫犀利的眸光看了过来,语气不疾不徐,声音好像带着草药的气息:“小娃娃,他会说华语吗?”
女孩一怔,飞快地点头:“会。”
“那让他自己说。”张大夫的语气平淡无波,气势碾压。
“哦哦。”女孩瞬间耸着耳朵站在一旁,脸颊薄起红润。
细想起来也是,让患者自己表述病情才比较好。
司承明盛坐在木椅上,衣裳高端,背脊挺得笔直,浑身萦绕欧美洲的贵族气场,与这里的中式装修格格不入。
像西方神明在求问东方神仙。
“你来自哪里?是什么问题?”张大夫缓慢询问。
司承明盛阐述,嗓音听不出情绪:“我来自皇后帝国,岁确诊患有偏执型精神分裂症,至今都在服药控制。”
一旁的男人是老中医的儿子,他也穿着中式长衫,用本地口音复述了遍。
张大夫眉头微蹙,明白地点点头,一边摸着他的脉,一边查看司承明盛的脸色。
窗棂外的阳光落在男人的脸上,骨相深邃,薄唇殷红,蓝瞳深如渊,连肌肤都完美得不着痕迹。
张大夫又细看,他眼神清明,没有神志恍惚,舌苔健康,口腔无异味。
“脉象弦滑,”张大夫收回手,目光落在他眼底,“你的睡眠如何?”
“以前睡眠差。”
张大夫:“现在呢?”
司承明盛:“几乎没有。”
“为何?”
深蓝眼瞳不自觉地看向乔依沫,薄唇张了张……他无法解释为什么,但自乔依沫出现后,他的睡眠确实好了。
见他没回答,张大夫继续问:“你病的时候,是不是会觉得有人想伤害你?”
司承明盛:“是。”
“何人?”
“死去的人。”他答得极其简单。
乔依沫心头一紧,担心司承明盛表述得不够明确而影响诊断,她忍不住插嘴补充:
“张大夫,他这个病是从岁开始的,在他岁时目睹了亲人惨死,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害死的,所以才有这些症状,还有一个坏人在花里洒了粉剂,加重他的病情。”
她停顿了下,想起他病时被自己的父亲毒打,她眼眶微微泛红:
“他病的时候会神志不清、会伤害自己,自言自语,恐惧、慌乱、头痛。吃药能缓解一段时间,但还会作,目前粉剂已经处理好了,我们也安葬了他的亲人。”
她滔滔不绝地说着,司承明盛身体微微一震。
男人顿时错愕,心跳不断加,他猛地看向一旁认真急切的女孩,蓝瞳满是震惊。
这是他从未提及过的事情,她却能一一说来,细节分毫不差。
女孩黑色眸子清澈有光:“目前他都很好,没什么异常,但是我们想治根,想彻底消除这个病。”
她表达得很明确,男人满眼看着她的侧脸,小巧的鼻子和嘴唇,胶原蛋白的肌肤,说不出的好看。
张大夫的目光在俩人之间徘徊,又重新落在男人身上,声音低醇缓慢:“是这样吗?”
司承明盛勾唇,俊脸洋溢着喜悦:“是。”
“自你岁那件事,后来有结果了吗?”
“有,”深蓝瞳孔黯然几分,“几个月前我知道了真相。”
张大夫细细斟酌:“现在还有病吗?”
“暂时没有。”
“多久了?”
“三个月半。”
“以往多久病?”
“一两个月。”
“饮食如何?”
“正常。”
张大夫放下手,开始在单子上写着潦草的字,声音古老而慈和:“穴位、头皮诊疗这些,你能接受吗?”
“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