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国公府的密室在卯时燃起十二盏油灯,苏瑶将春杏献出的羊皮地图铺在紫檀木案中央。十二处兵器库的红点在灯光下泛着幽光,她用银针沿着针孔连成的线条游走,针尖突然在“水牢”位置停下——那里的孔洞密度明显大于其他地点,在灯影中显露出个微型的“恒”字,与恒亲王私印的篆体完全一致。
“你看这条线。”慕容珏的佩刀在地图上划出道弧线,从水牢直抵兵部仓库,刀刃反射的灯光照亮了沿途标注的“戌时换岗”字样,与春杏账册里记录的硫磺运输时间完美吻合。案头的青铜爵突然被风掀起,酒液在地图上漫延的轨迹,恰好覆盖了七处标有“天枢”标记的据点,形成完整的北斗七星阵。
林平将恒亲王的账簿按年份排列,泛黄的纸页在晨光中舒展。当他翻动到三年前七月初七那页时,突然用手指点向“经办人:赵”三个字——墨迹下隐约透出层朱砂,与禁军统领赵武军符上的印泥成分完全相同。“秦风查到,”他往纸页上喷了口酒,立刻显露出被刮去的“太子”二字,“这笔硫磺原本是要送东宫的。”
春杏的指尖在羊皮地图的“龙涎香”标记处颤抖。她突然想起在恒亲王府绣荷包时,曾见太医署令偷偷往香料里掺罂粟粉,那粉末的色泽与苏瑶药箱里的蛊卵粉末毫无二致。“他们用龙涎香掩盖蛊毒气味,”她抓起支狼毫笔,在纸上画出香料的运输路线,“每次都是太医院的马车负责押送。”
苏瑶迅翻开《太医院典》,其中“御药供奉”章节的插图被人用朱笔圈出——画中太医的腰间挂着块双鱼玉佩,与春杏描述的太医署令配饰完全相同。她将玉佩拓本与兵符母模并置,现双鱼的鳞片纹路,竟与兵符星芒的角度形成精确的对应关系,每片鳞甲的数量都是七片,暗合北斗之数。
“还有这个。”镇国公将那半片玉珏拼在父亲遗留的钥匙上,“受命于天”四字在灯光下显出细微的刻痕,其中“命”字的竖钩处,藏着行极小的契丹文——经懂番文的老吏辨认,竟是“借兵”的意思。玉珏边缘的磨损痕迹,与萧府密道石壁上的擦痕完全吻合,显然曾被频繁携带出入。
未时的日头透过气窗,在案上投下菱形光斑。苏瑶将羊皮地图覆在《京城舆图》上,十二处兵器库的位置突然与十二座城门形成呼应。当她转动案上的铜制罗盘时,指针在“玄武门”位置剧烈震颤——那里的兵器库距离皇宫仅百步之遥,与春杏绣帕上绣的“一箭之地”标记完全对应。
慕容珏突然将赵武的军符按在账簿上,符底的阳文“北”字与纸页上的阴文“南”字完美契合,组成个完整的“国”字。符牌边缘的云纹在灯光下展开,显露出与恒亲王兵符相同的方折笔画,只是在“国”字最后笔的圆钩处,刻着极小的“赵”字。“他早就被收买了,”他的指节因用力而白,“三年前龙门渡的守军,就是他亲手调换的。”
春杏在绣绷上复原出恒亲王与地方官密谈的场景。绢帕上的官员袍服绣着“盐铁司”标记,腰间的玉带扣与萧府管家令牌上的莲花纹不差分毫。“这个官员每次来都带着个锦盒,”她用金线勾勒出盒上的锁具,“形状与苏姑娘药箱里的锁一模一样,都是西域的‘同心锁’。”
苏瑶猛地打开药箱底层的暗格,那把父亲留下的同心锁在灯光下泛着青光。当她将春杏账册里的铜钥匙插入时,锁芯转动的声响与萧府密道石门的机关声完全相同。锁舌弹出的瞬间,突然掉出张卷着的羊皮,上面用回鹘文写着“盐铁换兵权”——经翻译,正是恒亲王与北疆部落的密约。
酉时的炊烟在窗外扭曲成蛇形,密室的油灯突然集体摇曳。慕容珏将十二处兵器库的兵力部署图与禁军布防图重叠,现每个据点的守卫数量都是“三十六”——这是太子卫率的编制人数。“他们用禁军的名义养私兵,”他的佩刀劈向案角,“赵武每月都会以‘换防’名义输送人员。”
林平带着太医院老院判冲进密室时,老人手中的银针正插在罂粟籽与龙涎香的混合物里。针尖冒出的蓝火在半空组成个“蛊”字,与春杏描述的“牵机引”毒症状完全吻合。“这种毒需要太医院的独门解药,”老院判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药典,“而掌管解药的,正是恒亲王的表兄——太医令。”
亥时的梆子声敲过三响,苏瑶将所有证据按时间轴排列。从三年前的硫磺运输,到太子东宫的龙涎香,再到如今的十二处兵器库,每个节点都标着相同的莲花火漆——火漆里的蛊虫卵在显微镜下显出“天枢”二字,与恒亲王令牌上的刻痕形成互文。“他们的计划分三步,”她用朱砂在纸上画出流程图,“制毒、养兵、换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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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杏突然想起在绣坊被搜走的“并蒂莲”绢帕。那莲花的根茎处用金线绣着细小的“盐”字,与盐铁司账本上的标记如出一辙。“恒亲王让我绣了十二块这样的帕子,”她的指尖在地图上点出十二个盐场的位置,“每个盐场都对应处兵器库。”
慕容珏的佩刀在沙盘上堆出三座小山,分别代表盐铁司、太医院和禁军。当他将代表恒亲王的铜人放在中央时,三座山的阴影恰好组成个“篡”字。“盐铁司提供资金,太医院负责毒控,禁军掌握兵权,”他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,“最后由太子出面逼宫,恒亲王在幕后掌控一切。”
天快亮时,秦风带来份泛黄的婚书。那是恒亲王之女与太子的婚约,上面的见证人处盖着太医令的私印,印泥里混杂的罂粟粉与春杏现的完全相同。“这就是他们勾结的开始,”苏瑶将婚书与盐铁密约并置,“用联姻巩固同盟,再以盐铁利益拉拢北疆。”
卯时的晨光刺破云层,十二盏油灯同时熄灭。紫檀木案上的证据在阳光下组成完整的证据链:从同心锁到兵符,从账簿到婚书,从龙涎香到蛊虫卵,每个环节都刻着恒亲王的印记。苏瑶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,突然明白父亲临终前那句“莲花有毒”的深意——那并蒂莲的根茎,早已在权力的泥沼里盘根错节。
“他们会在中秋动手。”慕容珏将兵符母模锁进铁盒,盒身的机关与水牢的石门机关完全相同。他突然将佩刀插进沙盘中央,刀刃的反光在墙壁上投射出个“杀”字——与恒亲王账簿最后页的朱笔批注一模一样。“我们必须在赏月宴前,让陛下看到这一切。”
春杏的绣绷上,新绣的“山河图”已经完成。绢帕上的护城河蜿蜒流淌,在月光处用银线绣着个微型的“救”字,与苏瑶父亲钥匙上的刻痕完全重合。她将绣帕叠成莲花形状,递到苏瑶手中时,指尖的温度透过丝线传来,像极了江南绣坊初遇时,那盏彻夜不熄的油灯。
密室的门在辰时缓缓打开,十二盏油灯的灯芯结出相同的灯花。苏瑶捧着整理好的卷宗走向皇宫,卷宗封面的莲花纹在阳光下泛着金光,那金线的走向,与羊皮地图上的北斗七星阵完美呼应。她知道,这场跨越三年的阴谋,终将在证据的光芒下无所遁形,而那些隐藏在莲花纹后的权力暗影,也即将迎来最公正的裁决。
苏瑶等人来到皇宫,求见陛下。陛下听闻他们有重要证据呈献,立刻在御书房召见了他们。
苏瑶将整理好的卷宗呈给陛下,“陛下,这是我们整理出的关于恒亲王意图谋反的证据,还请陛下过目。”
陛下接过卷宗,仔细翻阅起来。当看到羊皮地图上标注的十二处兵器库,以及恒亲王与地方官员勾结的账簿时,陛下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。
“这个赵武,竟敢如此胆大妄为!”陛下看到账簿上“经办人:赵”的字样,怒不可遏,“朕待他不薄,他却勾结恒亲王,意图危害江山社稷!”
慕容珏说道:“陛下,恒亲王不仅勾结了禁军统领赵武,还与太医院的太医令相互勾结,利用龙涎香掩盖蛊毒气味,输送有毒香料。而且,他还通过盐铁司获取资金,养私兵,与北疆部落也有密约。”
春杏补充道:“陛下,恒亲王之女与太子有婚约,他们想用联姻来巩固同盟,最后由太子出面逼宫,恒亲王在幕后掌控一切。他们计划在中秋佳节动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