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算什么道理!我家珊珊是黎家正儿八经的孙女,凭什么让一个外来的丫头抢了她的位置?”
“不就是个从内地来的乡下丫头嘛,穿得土里土气,说话带口音,举止也不像个大户人家的小姐。我女儿说她土,哪里说错了?难道还要我们低头道歉不成?”
王素珍越想越气,憋屈得喘不过气来。
她来回在屋里踱步,指甲无意识地掐着手心。
琢磨了好一会儿,她眼神一亮,终于下定了决心,语气坚定地对电话那头的弟弟说:“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!我去找老太太当面理论,总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人,踩着我们这一房的头往上爬!明天你们带着孩子过来,先去给许兰兰道个歉,姿态放低点,别激化矛盾。”
“等事情缓一缓,你们再来我这儿,我把前因后果一条条讲清楚,老太太不是不明事理的人,只要知道真相,肯定不会袖手旁观!”
……
之前吕洁芳因为吃了五房送来的点心,引了严重过敏,差点送了命。
那几天,她躺在病床上高烧不退。
事后她去找黎老爷诉苦,希望他能管一管五房的嚣张气焰,给个交代。
可结果呢?
黎老爷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多注意身体,轻飘飘地就将她打走了。
甚至连一句责备五房的话都没说,更别提赔偿或道歉。
那番话像一阵风,吹得吕洁芳心凉到底。
从那以后,吕洁芳整个人就垮了。
她觉得自己在黎家,早已没了分量。
王素珍早就看不下去了。
她心疼嫂子,也恨这个家越来越不成样子。
可婆婆许兰兰掌着家,规矩森严。
她身为儿媳,不好直接顶撞,更不敢带头闹事。
可如今,珊珊上学的事又成了导火索。
正好借这个机会,推一把,逼一逼。
也好让吕洁芳从消沉中醒过来,重新站稳脚跟。
……
当晚,按照王素珍的安排。
王耀祖带着妻子任欢,牵着年幼的珊珊,一起踏入了黎家大宅。
夜色沉沉,庭院里的灯笼一盏盏亮着。
他们一路忐忑,终于见到了许兰兰。
王耀祖低着头,声音尽量放得温和。
“家嫂,是我们没教好珊珊,让她口无遮拦,才惹出这误会。我们已经商量好了,准备给她办转学,换个学校去念书。还望您大人大量,别再跟她一个小孩子计较,让她安安心心长大。”
许兰兰原本冷着脸。
听了这话,神情略微缓和了一些。
她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珊珊。
见孩子怯生生的样子,终究还是心软了一瞬。
但她仍板着脸,没多说什么,只淡淡点了点头。
她招呼两人坐下,命下人端来两杯热茶。
气氛虽冷,却不再剑拔弩张。
喝了两杯茶后,她便挥了挥手,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。
事情暂时告一段落,至少表面上,风平浪静。
接着,王耀祖和任欢又带着珊珊。
转道去了二房奶奶吕洁芳住的院子。
那是一处偏静的小院,屋内点着一盏油灯。
吕洁芳刚病了一场,瘦得只剩一把骨头,脸色蜡黄,嘴唇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