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底下人紧张兮兮的模样,她差不多猜得出这位男兵显然是这些人里头刀使得最好的。
金黎思一笑,可惜。
晨光斜照,偏刀映影。
金黎思先发制人,她身形如电,手中长刀飞绞带着呼啸风声,直刺男兵咽喉。
男兵先是一慌神,随後撤步侧身闪躲,同时手腕一转,刀如毒蛇出洞,直逼金黎思持刀的手腕。
金黎思见状,迅速抽刀回防,刀身一横,挡住男兵这凌厉一击。
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金属碰撞的火花在空中一闪而过。
金黎思攻为守,随她脚步灵活移动,绕着男兵横刺竖挑。
长刀每次刺出都角度刁钻,男兵本为进攻者,却屡屡後撤。
金黎思挑其擡臂进攻的间隙,猛地向前一步,长刀高高举起,自上而下劈砍,刀风炸开。
男兵心下一骇呼吸急促,举刀抵挡,脚步也不自觉後退了两步。
随後金黎思眼神一凛,攻势骤猛,如雨点打下,男兵展架不住,脚步逐渐混乱。
金黎思看准时机,旋身横扫,刀转狠劈向男兵。
其人大惊,被逼跳下高台摔了个四脚朝天。
待男兵起身,一柄长刀刺在他眼前,他抿嘴别过头,“我输了。”
金黎思抛刀站起,长刀脱手消散,甩开耳边随风飘动的发带,背手而立,“还有要打的吗?”
比灵力比不过,比武器也比不过,何人还敢应战。
赵玄音坐在台边,看着金黎思姿飒爽的模样,嘴角噙着笑,心道金黎思本当如此。
歇了心思的虾兵蟹将们继续操练,而那男兵则是在衆目睽睽下跑了30圈,险些虚脱。
金黎思扭着手臂,大马金刀往赵玄音身旁一坐,接过她倒的茶,“渴死我了,是有了什麽消息?”
“嗯,”赵玄音点头,“今日那二当家来找我拿解药,李弥已和元绩串通,三日後李弥会大开城门,放天云寨的土匪进城,届时再趁乱杀了我,平分灵稻种。”
“哟,你们无冤无仇,真是够狠心的。”金黎思撇撇嘴,“对了,你真给那二当家吃了毒药?”
赵玄音翻过下一页,“没有,我是个大夫,又不是毒师,哪会随身带着毒药,那不过是个补丸。这二当家身体本就健壮,再一补,适得其反,流了些鼻血,便怕了。”
“……,你在看什麽?”
“我说近几日无聊,让李弥送了本记录州中轶事的册子和近几年婚嫁的册子,还有一本张任己送来记录女兵的花名册来打发时间。而这本也不知是何人挑的册子,反正不是李弥亲自挑的。”
“为何?”
赵玄音摊开册子,指着上头的字道:“这,说近几年村中常有人失踪,家人报官後不过几日又毫发无损地回来。旁人询问什麽都闭口不答,只说去了外地。让人以为他们中了什麽邪祟,因此成了悬案,记录在此册中。”
“神了,”金黎思抻着身去看,“这有什麽好看的?”
赵玄音笑着点了点册子,“你再仔细看看,瞧你能看出什麽门道来。”
金黎思将册子拖了过来,仔仔细细上下看了遍,“看不出,别故弄玄虚了,快说。”
“这些失踪的人,皆是男子。”赵玄音意味深长道。
“皆是男子,你从何得知的?上头也没写啊。”金黎思虎头虎脑地举起册子翻来覆去看。
“不是和你说了,我手上还有州中女兵的花名册。张任己命州中女过十五未婚配者参军,此州中女子为躲避李弥皆在军营中,一个未少,那屡屡失踪的便是男子。”
金黎思把册子搭在脸上遮挡阳光,瓮声瓮气道,“是男子又如何?”
“问题就在此处,这些失踪的男子去了何处?再联系先前张任己出兵剿匪,而他们却屡次逃脱。我们以为问题出在李弥一干人等,却未怀疑,是不是有其他人,悄悄,告密?”
金黎思猛得坐起,册子啪嗒一声摔在地上,“失踪的人,是去了天云寨!为何?好好的良民不做,却入那贼寇窝?”
“呵,何人不想好好的当个良民,可却总有人逼民为匪,贵者生杀予夺,贱者被人鱼肉,若你不入那匪窝便要受人欺辱,你入不入贼窝?”
金黎思沉思片刻,顿时想通了前因後果,拍案而起怒骂,“真是可恶至极!”
官欺民弱,无奈上山为匪,而官匪勾通,纵匪行恶,久而久之,州中几乎每家内户皆出一人为匪,叫那天云寨愈做愈大!
“勿气,天欲令其亡,必先令其狂。他们的好日子,到头了。”
赵玄音扶着桌子缓缓起身,声不大却传得远,“张大人,请入议事堂,有要事相议。”
“是。”张任己抱拳走来。
“今夜派你信得过的手下守在州中各地,自明日酉初起,每隔一时辰便称要发兵夜袭天云寨,有人异动立即捉拿。後天散播扣押贼人百人,大後天便要于市集斩首示衆。”
张任己听得一愣,“公主…,你如何想到此计的?真是鬼才。”
“过誉,不过读了些书,学了些皮毛。黎思,大後天你带一千身怀木火灵蕴珠的士兵,围住天云寨後山,以木腾堵住山口,再以火烧入,逼他们出山。”
金黎思摸着下巴问道:“可大後天他们要引匪入城,我不放心你一人在城中。”
“无事,有张大人在侧,无需担心。”
“属下定好好保护公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