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你还能看出饭菜有没有问题。】
【当然。】
“姑娘吃吧。”确认饭菜没有问题後,金黎思才坐下来和她一起吃。
吃着魏杜仲好奇地问:“金姑娘看上去还懂药理?还未问姑娘是哪里人。”
“嗯,会些,家父是个大夫,跟着学了点皮毛。”
“姑娘谦虚,我瞧你就不止学了一点,那你怎麽会来这?”
“家父已去,来此寻亲戚。”
“哦。”魏杜仲差点咬到自己舌头,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多问,这下好了,问到人伤心事了。
“无妨。”金黎思温声笑了下,没什麽难过的神情。
魏杜仲仍是自责,後面也就没再说什麽,老实吃饭。
太久远了,重生回来接二连三地提到已去的爹,已经难有什麽波澜,若说她不在乎了,也不是,一心想报仇的想法可不作假。
怀揣着想替爹报仇的心,却对说出他的死没什麽触动,她自问,这是怎麽了。
摸上平稳地跳动的心脏,空馀无边的茫然。
怎麽不会心痛。
她皱着眉,刚涌上些难过,便嘲讽自己,这又是想演给谁看,又生生止住,低头吃饭。
饭後,换了一人来收拾碗筷,老实地没多看她们一眼,一溜烟地跑出去。
在这看不着太阳,也不知道什麽时辰了,只能通过耷拉下来的眼皮子明白,到睡觉的时候了。
房间不大,这床占了一大半,可供两人横竖交叉睡都行。
“金姑娘,你睡里头吧,我坐在外头不睡了!守夜。”说完她就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,腾了个位置让金黎思躺进去,自己则像一座守门神一般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动静。
金黎思躺在她背後一脸笑意地看她,没过多久,魏杜仲便头磕着床杆睡着了。
“还真是可爱。”金黎思将她放倒在床上,叫她好睡。
压着步子走到门边,侧耳听了会,门口没什麽动静。
青楼这时候正当热闹的时候才是,怎麽会这样安静。
确定外面没有人後,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。
刚一开门,她便愣在原地。
一座巨大环形状似土楼的建筑映入眼帘,足有七八楼层,阶梯似的向下延伸,她站在在第五楼走廊边,每一层都有两个大汉守着楼梯口,面前无数间房亮着灯,里头传出莺莺燕燕的玩乐声。
土楼中央是这里姑娘跳舞抚琴的圆台,红纱缭绕,若隐若现,外围一圈则是看客的座席。
她擡头向上看,圆楼之上拱形石块中央只有几人大的口子,透出细微的月光。
这时她才有身处地底的真实感,环顾一周没看到可回到地面的地方,难怪他们不再派人看守。
她滚身翻过栏杆,藏身于暗处,猫似的在屋檐上行走,未发出一点声音。
连翻几次,来到最底下,最是热闹的地,几个着着透纱的女子,抹着艳妆在中央轻盈地舞动,座席中看客几乎每人左右各抱着一个美人,每个角落都透着令人作呕的欢乐欲望。
她冷漠地扫过所有人,手下灵力即出,发现这里灵气不是一般充裕,或许是地下的缘故。
诧异间,一道熟悉的笑声传来,她皱眉侧身躲进一间黑暗的房间。
“呵呵呵,外使大人,你们这麽大老远来到这,我们这的姑娘随便你挑,你看看,那是花青,那是柳红…”水娘一一为旁边的人介绍,笑得格外热情。
金黎思一阵无语,这取名真是怪稀奇,花青,柳红。
旁边的人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大乾话开口:“你不要说这麽多,明天把所有人给我带过来,我挨个挑。办好这事,那边大人,好处少不了你的。”
这话一出,水娘更是笑得花枝乱颤,红指搭在他的肩头,如蛇一般攀着他,连声说道:“诶,诶,我这的姑娘啊包大人满意。”
金黎思眼眸一转,怎麽忘了快到小皇帝生辰,那可更有意思了。
等外头两人走後,她走出来远远看向他们离去背影,若有所思。
这可是个好地方,这麽轻易毁了倒叫人惋惜,再侧头望了眼沉醉于声色的人,罢了,再多留他们活几天。
回到房内,魏杜仲仍躺在床上叉着腿呼呼大睡,半点没有察觉身边的人去了又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