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师傅暗自恨恨,要不是看金黎思实在是个可塑之才,他至于这麽操心吗。被磋磨多日,他瞧着手里的酒,顽劣之计跃上心头。
“黎思,拿个碗过来,师父我给你个好东西,这习刀之人必不可少之物。”
金黎思不疑有他去屋子里掏了个碗出来,递给他时好奇地问:“什麽呀?”
武师傅挑眉,往碗里倒了一小口酒,“喏,喝看看。”
金黎思端过来後豪饮一碗,香甜地果味在口中蔓延,温热的酒气熏得她双颊发红,浑身顿时来了劲。
“师父,这是什麽?”
“哟,”武师傅见她不仅没被熏晕,反倒还意犹未尽,转着酒壶斜靠在栏杆上,“这是酒,叫梦中仙,京城可少有人会酿。这酒不烈,分你几壶,你放在床下,这酒香啊保准你天天做好梦!”
金黎思点头,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左右抛刀玩。
忽然他一拍脑袋灵光一现,匆匆留下一句:“有了!”门都不走了,直接一跃翻墙而出。
“啊,师傅。”金黎思大张着嘴,以为自己彻底把师傅搞烦了,他不教了。
金黎思只能继续自己练刀,希望他回来因为自己的勤奋刻苦所感动。
这武师傅一去就是几天,金黎思支着下巴,拿笔无意识地在纸上划来划去,墨汁都浓得浸透纸张。
赵玄音回来见此,拍她後脑勺嗔怒道:“你在做什麽!”
“啊呀。”金黎思抱着脑袋擡头望她。
失去了所有力气,她伏案叹气:“我爹给我请的武师傅好像不愿教我了,好几天都没来呢。”
赵玄音掩嘴笑了声:“就是愁这个呀,无妨,我给你再请一个就是了。”
“不要,我觉得这个张师父教得好,若是他不教我了,那我就自己学好了。”金黎思拍桌子坐起,豪情万丈。
然而赵玄音笑得更欢了。
金黎思眨巴眼不知道她在笑什麽,推她的胳膊:“你笑什麽呀。”
赵玄音笑得颤抖着手,拿出帕子给她擦拭脸上的黑墨。
这下金黎思才发现,刚刚趴的地方是自己划了不少墨水的地方,眯眼撅着嘴让赵玄音给她擦脸。
“公主!贵妃娘娘她…”文喜气喘吁吁地跑进来,大喊。
赵玄音停手站起,慌张地追问:“母妃怎麽了?”
文喜捶胸顺了口气,继续说道:“贵妃娘娘她要生了!”
来不及想其他,赵玄音飞奔贵妃寝殿。
皇帝已在外头等待,赵玄音匆匆给他行了一礼:“父皇。”
赵明德挥手让她起身,没说什麽,只在外头踱步。
“母妃如何了?”赵玄音扯住出来的宫女。
宫女福身行礼,安抚她道:“回公主,您别担心,娘娘一切正常,接生婆说娘娘这胎位极正,是个好生的皇子。”
赵玄音松了口气,她本想进去,被守着的嬷嬷拦住:“公主,贵妃说了,谁都不让进。”
“我也不行吗!”赵玄音吼道。
嬷嬷淡定地回答:“是,公主在外头等着吧,您也别着急,贵妃娘娘呀好着呢。”
等金黎思擦干净脸跟过来就看到,赵玄音与赵明德一齐在门口来回踱步。
“民女拜见皇上。”她谨记金扶砚叮嘱她的话,宫里见到穿明黄色绣龙袍子的人就要跪下拜见他,这是皇帝。
赵明德头也未回,挥袖让她平身。
“公主,怎麽样啦。”金黎思贴着她仰头询问,因为早逝的娘,她对生産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。
赵玄音没有回她,焦急地望着里头,女子生産就如从鬼门关经过,再怎麽说胎位正她还是不放心。
而此时赵明德看见金黎思的眉眼,脚步一滞,他忽然开口: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
金黎思害怕这个严肃的人,缩在赵玄音身後,用求救的眼神看她。
赵玄音收到她的眼神,替她回答:“回父皇,她是儿臣的伴读,叫金黎思。”
“金黎思,是个好名字。”赵明德的目光一错不错地贴在她脸上,沉吟:“果然真是相像。”
金黎思摸了把脸,不懂他在说什麽。可赵玄音知道,猛吸一口气冷漠地将金黎思带着转身,不再看他。
赵玄音承认先皇後确实贤良淑德,是个温柔得人见人喜的人,她也喜欢,可总得分时候吧,她母妃还在里头艰难地生産,可他倒好,怀念起故人来了。
他们坐在外头等了一上午,直到临近正午时第一声婴童啼叫才传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