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——”金黎思泪止不住地往外迸,摇头指着自己的发不出声音的嘴,呼吸越发急促。
徐行俭亦是满脸泪,捂住她急促呼吸的嘴,轻声缓道:“慢些,”手抚平她紊乱的气息,“慢些。”
渐渐平复後,金黎思张嘴仍是发不出声,徐行俭抱起她,拍打她的背。
侧头去看外头的黑衣人,对面人数衆多,且训练有素,非寻常土匪,是有人想刺杀他。
可当下情形紧急,他无法细想,待人去尽,他拉起哭得手脚发软的金黎思。
不料竟有人反过来察看,眼尖还是看到他们二人,“在那!”
徐行俭一心惊,拉起金黎思便跑。
身後瞬间跟上了一大批黑衣人。
“啊!”徐行俭硬生生止住脚步。
前方是高崖,下头是急湍的河流。
金黎思转头看马上要追上来的黑衣人,在徐行俭犹豫间,左右都是死,不如赌一把。
她随地搬起块大石头砸下去,随後拽着徐行俭就跳下高崖。
一声巨响,如肉拍在石地上。
追兵向下看,二人已无了踪影。
“老大,这摔下去还有命活?”
打头的人冷哼一声,“谁知道呢,继续追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
·
飞湍急流中,一人破出水面。
“咳咳,咳咳咳,”金黎思与徐行俭身量不差,但人小没什麽力气,她吃力地拽起昏厥过去的徐行俭。
方才跳下来时,徐行俭牢牢将她抱在怀里,可他却是个不会水的。掉下来没几下便没了力气,还险些把金黎思拖下水。
金黎思废了好大劲才把他捞起来,等仔细去瞧他时,这才惊然发现他头被砸了个大窟窿,出了好些血。
她顾不了那些,先救醒再说。
学着从前村口大人救落水的人一般,狠压几下,再嘴对嘴吹气,反复几回,徐行俭咳嗽一声终于把吃进去的水吐了出来。
“咳咳,”徐行俭悠悠转醒,视线模糊间先擡手去摸身边的金黎思,确定她毫发无损後才放下心。
没过一会,他心又沉了下去,他看不清东西了。
“我好像看不清东西了。”
金黎思苦中作乐地想道,真是,一个瞎了,一个哑巴了。
她扶起徐行俭,此地不宜久留,那些人指不定还在追他们。
现在一个瞎了一个哑巴了没发交流,路上遇到碍事的东西,金黎思只能拍拍他往旁边拉。
脱离了要紧关头,两人才终于觉着冷了,寒风中齐打了个哆嗦,悲从中来。
好在金黎思终是找到一个小洞xue,大些的人还进不来,恰好够两小孩出入。
又像是天意,两人方躲了进去,又开始下起了雪,盖住两人的足迹,追兵怕是更难寻。
可同时也冷风也更蚀骨,徐行俭摸着金黎思,一狠心脱了衣裳,单用温热的身子去包住瑟瑟发抖的金黎思。
“抱着你,不冷了。”
金黎思也学着回抱住他,给他搓手哈气。
“谢谢你,若不是你或许我早就死了。”徐行俭更是用力紧抱住她,试图将自己仅有的些暖气传给她。
金黎思抓起他的手,写道:不谢,应该。
未写尽徐行俭也知她的原话,不用谢,这是她这个大侠应该做的。
“那也是我欠你的,可惜打不了欠条,不过我绝不会赖账。”
金黎思被他逗得闷笑一声。
两小孩依偎着取暖,冬夜漫长,又是这样要命的情形下来,皆疲倦不堪,昏昏欲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