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杀秋虽见了无数人的血,可今日却是不同了,看着眼前惊恐的人只片刻便没了声息,身体缓缓扑向他。
“爹!”她张大眼睛,悲痛欲绝地大吼一声,颤抖地伸手接住倒下的人。
赵玄音轻笑,似是讥讽道:“爹?”
她蹲下身擡起魏杀秋撕心裂肺痛苦不堪的脸,“不,你叫错了,皇陵墓下的尸骨,才是的你爹,我的好…”
一时间她不知称呼魏杀秋,弟弟?还是妹妹。
不过无所谓,她缓缓起身,踢开沾了血的刀道:“你不是想功成名就?你不是想受万人敬仰?”
魏杀秋仰起头,看着邪笑的赵玄音,双眼赤红地怒吼一声,“你为何要杀了他!”
“哼,”赵玄音可怜地看了他一眼,“他只是你前路的绊脚石,我不过是帮你提前踢开罢了。”
赵玄音不是爱多费口舌之人,转身淡淡道:“若想成为万人之上的人,便休要将时间浪费在一个无足轻重的死人身上了。”
魏杀秋攥紧拳头,死死地瞪着赵玄音,“你到底要做什麽?”
“定国侯世子,徐行俭行窃国茍且之事,我乃大乾长公主,自当拨乱反正,送真正该继承大统之人。”赵玄音擡步离开。
魏杀秋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,低头抽泣,同门外咆哮的秋风一起哭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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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龙烧起殿内烘得暖洋洋,金黎思别过头不想被徐行俭看到,抱着被子闷声问道:“解忱呢?”
本想哄她出来的徐行俭脸色剧变,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包成一团的蚕茧,哑然失笑地戳着她,“想了半天你就向我问他?没良心。”
金黎思狠狠搓了把脸,掀开被褥郑重地对他说道:“此人不容小觑,现在不找到,指不定在暗地里憋什麽坏主意。”
“嗯…”徐行俭思考了会,才缓缓开口:“自从你离宫後便再也没见到他的人影了,更不知藏身何处。”
金黎思蹙眉,接着问道:“後宫嫔妃如何?那淑妃如何?”
“她们啊,我命人好生安置在後宫,短不了她们的。”徐行俭猜想金黎思这般紧张怕是其中有与她相处还算融洽的。
金黎思点头,这下没话再问了,扣着手指头发呆。
“黎思。”徐行俭故意板着脸,拉长声音远离了些她。
金黎思下意识摸上旁边的玉佩却抓了个空,原是方才就被徐行俭拿了回去,她发懵地看着他,不知为何他就板起脸不说话了。
“怎麽了?”她伸手拽了拽徐行俭的衣袖,好奇地问了一句。
不成想,徐行俭脸色更不好看了,转过身不理她。
金黎思爬起身,有些急地开口:“你说话呀,怎麽突然不说话了?”
见他仍旧不说,金黎思丢开他的衣袖,墩得坐了回去,真是奇怪的人,先前她有311就琢磨不透他的性子,更别说现在她自己了。
徐行俭察觉身後没动静,便怒地把凳子拖近,脸贴着脸质问道:“你怎麽不问我?”
金黎思更是奇怪,“你不说,我怎麽知道问你?”
徐行俭简直要气笑了,“我不说你就不问,那你怎麽会问解忱呢?那你怎麽会问淑妃呢?”
“因为我想问,我就问了啊。”金黎思抿嘴,不知他在气什麽。
徐行俭顿时就泄气了,“难道你就不想问我吗?”
“我问了呀。”
“问了什麽?”
“我第一句就有问你还好吗?”
“……”彻底被气笑的徐行俭发怒咬了一口金黎思的手。
“啊呀!徐行俭,你发病了!咬我干嘛!你被狗咬了!你咬狗去啊!”
“我咬的就是狗!”
“你骂我是狗!”
随後,两个人互相撕咬,谁也不服气,不是很痛,但硬生生把两人的手上咬得满是牙印。
金黎思有些嫌弃的往他身上擦了擦他的口水,小声嘀嘀咕咕,“徐行俭居然是疯狗。”
从前徐行俭高风亮节丶克己复礼的高雅形象毁于一旦,现在在金黎思心里徐行俭就是条莫名其妙会咬人的疯狗!
徐行俭沉着脸,吹了一声口哨。金黎思眨了眨眼睛,观察他又想干什麽。
不料没过多久,一只信鸽从窗外飞来,金黎思瞥到其背後一抹翠色,她心底咯噔一下。
完了。
徐行俭玩不起,要翻旧账了。
“我怎麽也该疯了吧,黎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