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。若是都不,那便滚出去!”祁雯面露凶色一把推开金黎思,低头继续摆弄手边的花草。
金黎思拨弄了一番被养得快要枯萎的花,嘲弄地笑了一声,“善侍花草的淑妃,怎麽如今连花都养不好了?”
她不留馀地的无情戳破祁雯强作镇定的僞装。
“今日我来此处不为别的,只是告诉你他今日进京,九死一生。冷宫有条密道,你知道的。前朝大乱,你可趁此从那逃离皇宫。”
“若你俩真有缘,自能相见。要是无缘,便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,为自己而活去吧。”
说罢,金黎思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外赶,听见祁雯叫住她。
“你为何不走?”祁雯鲜红的指甲死死扣在门框边,满脸别扭地问。
金黎思咧唇展出个大笑,“城外有你记挂之人,你岂敢耽搁片刻?朝堂上有我牵挂之人,我得快些赶去救他!”
朝堂内。
一片混乱中,本该备受瞩目的徐行俭在此中却无人在意。
喧闹中,有人声讨徐泊名,有人忧心何人可堪大任为一国之君,亦有两头质疑的。
徐行俭揉了揉太阳xue,没有任何时间比现在更想念金黎思,即便他们只分开了几个时辰。
他支着下巴想,那也很久了。
正走神时,赵玄音擡手终止了争执不休的群臣,含笑抽出剑来,“诸位,魏杀秋是真是假尚未分明,可这龙椅之上的人,定然不是孝德明仪皇後之子。那麽,该如何处置呢?”
一句话,将殿内所有目光聚拢向犯困的徐行俭,他顿然直立起身。
方才争得面红耳赤的一群人,现下却拿不定主意了。
这定国侯与文安公主离心了是不错,可徐行俭确乃文安公主之子。她是什麽意思还未有过表露,亲生骨肉,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。
衆人纷纷观望文安公主的动作,不敢贸然发话。
“微臣以为,这徐世子定然是受了定国侯蒙骗,更乃文安公主之子,行几日监国之职亦无可厚非,不如从轻发落。”孟闻详大袖一摆,曾百般阻挠徐行俭登基之人,现反倒为他求情。
“臣附议!”孟闻详身後大臣们附和着。
“哼,诓骗天下行此荒唐之事,此等奸邪狡恶之徒,依律当诛!”兵部尚书李文彬不忿站出。
赵明仪只眸色微动,阖眼不欲再言。
“李大人说得好,王子犯法,与庶民同罪。岂能因他的身份便罔顾王法?”赵玄音拍掌,“来人,把他押入大牢!”
徐行俭看着从殿外冲进来的侍卫,微拧起眉,起身提剑淡然与之对峙。
左右都得罪不起,侍卫们不知该听谁的,握着刀不敢轻举妄动。
这徐行俭终究是半道来的皇帝,说话不如赵明仪有分量,侍卫们皆先等候她的指示。
赵明仪与含笑的赵玄音对视一眼,瞬间苍老十倍,大手一挥,沉声道:“拿下。”
得了明确命令,侍卫急匆匆地一涌而上。一侍卫手与刀锋还未触碰到徐行俭,一柄短刃与他擦肩而过,若不是他闪躲及时,恐怕手指都会被其削断!
其锐利之势,将衆人吓得皆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谁敢动他!”金黎思狠厉地提刀上前,横劈斩去,侍卫们连忙避开。
徐行俭被金黎思一拽牢牢地护在身後,如此急迫关头,他仍是旁若无人地调笑道:“你来得有些晚了。”
而她这番动作却引得一直挂着笑的赵玄音冷下脸来,语气十分不善道:“黎思,过来。”
魏杀秋看罢这场闹剧,已是忍耐许久,夺过侍卫的刀,微眯起眼,“还和他们废什麽话!”
两方剑拔弩张,群臣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,那顾得了其他,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,聚拢在殿的四角给他们腾地。
金黎思死咬牙关,思考对策,耳边却忽传来徐行俭的声音,“若是真打起来,不必管我,这些人还伤不了我。东城门的孟书怀被我调走了,看守薄弱,我们在那汇合。”
“你早有准备?”金黎思吃惊。
徐行俭低笑一声,“有备无患嘛。”
话音刚落,魏杀秋挥刀欺身而上,金黎思拉着徐行俭的手与魏杀秋对上,缠斗几瞬後她旋身绕到殿门前,推了一道徐行俭。
金黎思偏头道,“速离,等我。”
随即不再看他,专心与魏杀秋扭打在一块。
徐行俭转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金黎思,“你答应我的,不可食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