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时营地,篝火熊熊。
相较于出时的肃杀跟紧张,归来的队伍笼罩在一片复杂的气氛中-胜利的沉重,牺牲的悲怆,还有对未知阴谋的深切不安。
阵亡修士的遗体被妥善的安置了,伤者也都得到了集中救治。营地的防御阵法被文渊真人亲自加强,警戒等级提升到最高。谁也不敢保证,血煞宗是不是还有后手,或者会不会有其他邪修闻着味儿过来。
中央大帐内,气氛凝重。
文渊真人,凌剑锋,韩战,苏璃,石刚校尉,还有林昊,六个人围坐在一张北境简图周围。那枚血色令牌,黑色卷轴,封印的星核,以及记录祭坛符文跟战场数据的玉简,都摆在地图旁边。
“诸位,”文渊真人率先开口,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疲惫,“星陨之地这一仗,我们虽然侥幸赢了,斩杀了血子,也摧毁了次级祭坛,但拿到的情报,简直吓死个人。血煞宗想干的,绝对不只是制造混乱或者修炼邪功那么简单。”
他指向血色令牌上显示的六个光点:“七个次级祭坛,用特定的方位分布在北境,隐隐的构成一个巨大的,覆盖几万里范围的阵法脉络。这个阵的目的,根据那卷轴上的上古魔文残篇还有祭坛符文推断。。。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众人,“很可能是为了汇聚,提纯北境古战场留下的庞大死气,怨气,残存星辰之力,甚至地脉阴煞,最终。。。。在核心的主祭坛那里,完成某种出我们理解的恐怖献祭或者召唤。”
“召唤?”韩战浓眉紧锁,“召唤什么?上古魔神?还是什么禁忌存在?”
“卷轴是残的,具体召唤什么玩意儿很难确定,”苏璃接口道,她已经初步翻译了一部分魔文,“但里面反复提到‘圣祖’,‘归来’,‘血海重开’这些词。结合血无痕最后用的‘血海’秘术,这个‘圣祖’,很可能是血煞宗信仰的某个上古邪魔,或者。。。是他们功法的源头。”
凌剑锋指尖轻轻的叩着剑柄,冷声说:“不管他们要召唤什么,这么大场面的血祭邪阵,一旦成功,北境怕是要血流成河,甚至会波及整个苍玄修真界。必须尽快把情报送回宗门,调集力量,一个一个的拔掉这些次级祭坛,直捣黄龙!”
“说的容易,”石刚校尉苦笑,“北境那么大,地形复杂,邪修又会躲。这地图上只有大概方位,没具体坐标。要一个个找出来再毁掉,需要的人力物力,根本不是我们这一队人,甚至不是一个宗门一个门派短时间能搞定的。况且。。。”他看向那枚黯淡的星核,“一个次级祭坛就有五阶星核当核心,还有血子级别的人物坐镇。其他的祭坛,只会更强。主祭坛那里,恐怕。。。”
后面的话他没说,但大家都懂。主祭坛,很可能有金丹后期,甚至元婴期的老魔头坐镇!那根本不是他们能碰的存在。
帐篷里一下陷入了沉默。这实力差距还有任务难度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“所以,我们现在的任务需要调整。”林昊忽然开口。他声音平静,却让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了过来。“硬冲,想毁掉所有祭坛,凭我们是搞不定的。但我们可以做三件事。”
“第一,把现在的情报完整,迅的传回宗门跟北境边军高层,让他们足够重视,推动各大势力联合起来。这是根本。”
“第二,我们这支队伍,可以转成侦察跟干扰小队。靠着现在的线索和这块令牌的感应,试着定位并且监控一到两个比较近或者比较弱的次级祭坛,收集更多情报,甚至找机会搞点小破坏,拖延他们的进度,给主力部队争取时间。”
“第三,”林昊目光落在那卷黑色卷轴上,“全力破解这卷轴的内容。要是能弄清楚它的具体仪式步骤,需要什么条件或者弱点,说不定能找到更有效的破坏方法,甚至。。。反制。”
文渊真人赞许的点点头:“木客卿说的,正是我心里想的。瞎几把硬拼是下策,智取才是上策。凌道友,韩校尉,苏仙子,石校尉,你们觉得怎么样?”
凌剑锋沉吟了下:“可以。但侦察行动必须格外的小心,不能再像今天这么险了。”
韩战一拍桌子:“干了!边军的爷们没有怕死的!但确实得更小心,不能白白送人头。”
苏璃跟石刚校尉也点头同意。
“既然这样,”文渊真人拍板了,“我们在这休整三天,救治伤员,恢复灵力,同时把情报整理加密,用紧急传讯渠道回去。三天后,要是营地周围没动静,就按木客卿说的,选最近的一个黯淡光点所在的区域,进行初步侦察。凌道友,韩校尉,营地防务跟斥候派遣,就拜托二位了。苏仙子,石校尉,伤员跟物资调度,麻烦你们了。木客卿,你损耗最重,这三天务必专心恢复。破译卷轴的事,等你恢复点再说。”
众人领命,各自散了去安排。
林昊回到分给他的独立小帐篷。布下简易的隔音跟警示禁制后,他盘膝坐下,却没有马上运功疗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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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块温润的玉佩,此刻就在他掌心。
帐篷里就一盏晶石灯,散着柔和的光,照着玉佩上细腻的云纹,还有那个娟秀的“婉”字。
林昊闭上眼,灵力再一次慢慢的渗入玉佩。这一次,他更加仔细,更加耐心。不是为了找什么力量,而是为了捕捉那一丝微乎其微的血脉共鸣跟。。。可能残留的气息痕迹。
《百脉炼宝诀》悄悄的运转起来,血脉深处那股独特的感应被激。玉佩核心那地方,那缕微弱又复杂的血脉气息,再一次被他清晰的感觉到。
“七八分像林家‘青木生生诀’淬炼出的血脉特质,却又混了一丝。。。阴寒,粘稠,带着掠夺性的邪异气息。。。不是后来沾上的,而是差不多天生就融合在一起的。。。”林昊心里默默的分析,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去。
这玉佩的主人,要么本身是林家血脉,但修炼了某种跟血煞宗有关的邪功,导致血脉变异了;要么。。。就是林家血脉跟修炼血煞宗功法的人生下的后代!
不管是哪种可能,都意味着林家跟血煞宗之间,存在着血脉层面的,绝不是偶然的联系!
“婉。。。”林昊念叨着这个字。林家女的名字里带“婉”的。。。他飞快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。二房的堂妹林婉儿,肯定不是。三叔林振南有个女儿,叫林婉清,比他小两岁,性格温婉,资质中上,前世家族完蛋的时候。。。好像没找到尸体?当时乱成一锅粥,只当她失踪或者尸骨无存了。
四叔死得早,留下一个女儿林婉茹,年纪更小。还有其他远房的堂姐妹。。。
难道是林婉清?还是说,是某个他不知道的,流落在外的林家血脉?
血无痕把这玉佩随身带着,显然看得极重。是定情信物?还是什么信物?或者。。。是控制,联络的信标?
林昊试着用自己的精血做引子,配合一丝微弱的神魂之力,小心的接触那缕异种血脉气息,想模拟它的波动,做更深的感应。
然而,就在他的气息碰到那缕异种血脉的刹那-
“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