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卫们的日子,从这一天起,便如同上了条的陀螺,所有人再无片刻清闲。
天际刚泛起一丝鱼肚白,寒气尚未散尽。
西厢院落里,便已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和凌厉的破空声。
十一道身影身着利落的劲装,在微明的晨光中,演练着传授的基础拳脚与身法。
动作必须标准,力必须精准,白薇手持一根细长的竹枝,穿梭其间,稍有差错,竹枝便会毫不留情地落下,留下火辣辣的红痕。
“度太慢!没吃饭吗?”
“腰腹力!你是娘们吗?……
哦,你们确实是,但在这里,就得比男人更狠!”
白薇的声音如同冰碴子,刮在每个人的耳膜上。
一月咬紧牙关,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,将一套拳法使得虎虎生风。
她本就是十一人中,武艺根基最好的,但白薇的要求远她的想象。
其他几人,如原本身手灵动的二月(原孙七娘),此刻也显得有些吃力,更别提那些原本只凭一股狠劲、招式粗陋的姐妹。
一个时辰的晨练结束,众人已是汗透衣背,气息微喘。
还没来得及喝口水,便被白薇赶去了临时布置出来的“学舍”。
第一位先生,是那位姓文的秀才。
他看着下方十一个,虽然疲惫却眼神带着煞气的女子。
握着书卷的手,微微有些抖。
但还是强自镇定地,开始讲解最基本的握笔姿势和笔画。
“这……这笔是这么拿的……”
文秀才的声音带着文人的软糯,与刚才院中的肃杀格格不入。
底下坐着的月卫们,一个个面面相觑。
让她们拿刀拿枪容易,拿这细细软软的毛笔,简直比跟人拼命还难。
三月(原赵十三)捏着毛笔,像捏着根烧火棍,稍一用力,笔杆“咔嚓”一声断了。
文秀才吓得一哆嗦。
一月深吸一口气,低声道:
“认真学,夫人要我们学的,必然有用。”
她努力模仿着文秀才的动作,手腕僵硬,写出的字如同鬼画符。
文秀才看着那一张张扭曲的“墨宝”,胡子抖了抖,最终还是叹了口气,耐心地一个个纠正。
一个时辰后,文秀才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学舍。
紧接着,是乐师傅的琴课。
看着眼前这造型古朴的七弦琴,月卫们更是傻眼。
乐师傅倒是比文秀才镇定些,先弹奏了一小段清越的曲子,试图引起她们的兴趣。
然而,对于这些听惯了刀剑碰撞、厮杀呐喊的耳朵来说,这琴音虽美,却太过遥远。
四月(原周九儿)试着拨弄了一下琴弦,出“铮”的一声刺耳噪音,吓得她差点把琴扔出去。
“静心,感受指尖的力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