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文舟打断他,神色严肃起来。
“我且问你,这些‘私兵’,来自何处?”
“自然是那北地的土匪流寇!”
“他们如今可在祸害乡里,打家劫舍?”
“这……目前看来,似乎没有,他们在种地、劳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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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再问你。”沈文舟目光灼灼。
“昨夜北面那邪祟黑气,若是任由其弥漫扩散,会是如何光景?
这鹰嘴坳,乃至周边百姓,可能安然?”
苏阁老张了张嘴,无法反驳。
那黑气的邪恶与恐怖,他是亲身感受过的。
“殷夫人以雷霆手段铲除邪祟,护佑一方安宁。
又将那些本可能为祸的匪类收编于此,使其自食其力,严加管束,甚至加以训练,令其有自保乃至护卫之能。”
沈文舟语气沉凝。
“师兄,你只看到她在‘练兵’,却可曾想过,她或许是在‘立序’?
在这乱世将起、朝廷无力顾及之处,建立一片能让人安居乐业、不受邪魔外道与匪患侵扰的净土?”
苏阁老愣住了,沈文舟的话像是一记重锤,敲在了他的心上。
“至于殷夫人的来历和手段……”
沈文舟压低了声音,“非常之人,行非常之事。
师兄,我等读书人,当知‘达则兼济天下,穷则独善其身’。
如今朝廷如何,你我心知肚明。
既然殷夫人有此能力与魄力。
在此地另辟蹊径,我等既已在此,何不静观其变,顺势而为?
教导好子白,或许便是你我如今最能‘兼济’之事。”
他拍了拍苏阁老的肩膀:
“况且,师兄你觉得,事到如今,我们还能轻易离开吗?
战王将你‘送’来此地,恐怕也并非无意。”
苏阁老听着师弟的分析,心中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茫然和沉思。
他看向窗外,训练场上那震天的呼喝声依旧传来。
他沉默了许久,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,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,喃喃道:
“罢了,罢了……文舟你说得对。
是福是祸,已然置身其中。
或许……这鹰嘴坳,真的会不一样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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