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撞进司染眼里的一刻,她有了一种莫名破碎的感觉。
“不走行吗?”
她怔愣地望着他,没有回答。
“我求你呢?”他声音发飘,眼睛里是偏执执拗,是失常疯端。
“你冷静一点。”
“我错了。”
他垂着头,又擡起,然後定格两秒之後,一掌扇在自己的脸上。
司染被他的动作吓住,然後下一秒,他又换了只手,继续扇另一边的脸。
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,几下之後,他两边的唇角都在渗血。
“不不,斯野,你停下来。”
她说话无用,他狠狠地打着自己,眼睛里掉着泪。
“不走吗?”
“斯野,你冷静一下。”
又是一巴掌,打得他自己脸明显肿了起来。
司染闭上眼,拦住了他另一只手:“我给萍萍打电话,让她别来了。”
斯野擡头,反向握着司染的手,看着她,唇齿间低吟了几个字。
“别走。”
“不许走。”
*
窗帘完全遮盖住光,大雨断断续续下满了三天,池塘里的水几乎漫了出来,猫咪们都能站在台阶上捉到鱼儿。
司染站在卧室的落地玻璃窗向外往,视野刚好可以看到院中的小桥。
小桥上的光从白天到黑夜,又倒转天明,如此反复三遍,司染便能从中判断出过了三天。
大门传来响声,是斯野推着今天的饭菜进来。
他不去公司,也没让岑姐来,亲自下厨做各种吃食。热了变凉,凉了再热,热过又冷,最後倒掉。
她不吃,仅喝一些稀粥维持。
斯野坐到她的身边,手里端着碗虾仁汤,汤泽鲜美,他手艺不错。
他学着她之前喂她时候的样子将汤勺放在嘴边吹凉,有模有样。
“今天的虾是池塘里面钓的,很新鲜,你尝尝?”
瓷勺抵住司染唇边,企图撬开她的牙齿。
她缓缓转过视线,目光落在他身上,扯了下唇,重复了一遍这三天来说过的无数次的话。
“把手机还给我。”
斯野像是没听见似的,在她张口的瞬间,把汤喂了进去。
她没有办法,喝了一口。
他脸上露出明显的喜悦。
下一刻,汤被她原封不动地吐出。
她故意侧头,吐到了床单上。
如果吐到地上的话,拖干净就行了。但是床单就必须全部换洗。
连着三日来,她都这样做。砸碎碗,掀翻汤,弄脏屋里的一切,然後他一点都不生气,默默地打扫。
“斯野,你觉得我们这样下去正常吗?”
他不上班,不知道在外面做什麽,偶然的时候,能透过卧室的玻璃窗看到他站在院里的小桥上。
钓鱼,钓虾。
比如今天的虾,他钓了一上午。
然後做成热乎乎的饭,端进来给她。
她不吃,洒掉,弄脏屋子,然後他打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