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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案发现场（第1页）

数日后，在又一次核心会议结束后，气氛凝重。看着克里斯收拾文件准备离开，那神态平静得仿佛什么都不曾生，虎丸终于按捺不住，猛地站起来，几乎是吼了出来：

“老大！你到底要把嫂子晾到什么时候？！”

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。

克里斯准备离开的动作顿住了。他缓缓转过身，看向虎丸，那双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纯粹的、毫不作伪的困惑。

“嫂子？”他微微偏头，眉头轻蹙，仿佛在检索一个陌生词汇，“虎丸，你在说谁？”
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
雅典娜倒吸一口冷气，金无双惊得捂住了嘴，连一向面无表情的高尼茨都露出了愕然的神色。

“小乔啊！小乔妹妹！”虎丸急得差点跳上桌子，“你的小乔妹妹！我们的礼乐殿主！老大你……”

克里斯脸上的困惑更深了，他摇了摇头，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，甚至有一丝觉得荒诞的笑意：“我想你们搞错了。我怎么可能有女朋友？五龙盟的礼乐殿主之位，不是一直空缺，由雅典娜暂代吗？”

“嗡——”的一声，小乔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，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。她就在会议室里，就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，他却能如此平静地否认她的存在，甚至……否认了她的职位？

“克里斯哥哥！”金无双也急了，指着小乔的方向，“小乔就在那里啊！你看不见吗？就是那个上次我们还一起……”她想提起那个失败的恶作剧。

“够了。”克里斯打断了她，声音依旧平稳，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我不知道你们今天怎么了，集体开这种不合时宜的玩笑。我，克里斯，身为宇宙意志的代行者，维系秩序平衡已耗费全部心神，怎么可能会有诸如‘女朋友’这样的私人羁绊？”

他说得斩钉截铁，仿佛这是宇宙间最基础的真理。

然而，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，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左胸心脏位置，眉头几不可查地皱紧了一瞬。一种空落落的、仿佛被挖走了一块什么东西的隐痛，毫无征兆地袭来。这痛楚细微却清晰，与他笃定的认知产生了诡异的矛盾。

他……为什么会觉得这里有点难受？

看着眼前神色激动、言之凿凿的部下们，克里斯那如同冰封湖面的心境，第一次产生了细微的裂纹。他强大的理智告诉他，他们说的荒谬不堪，但内心深处那莫名的空洞与刺痛，却又在隐隐佐证着什么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压下那奇怪的不适感，目光扫过众人，语气放缓了一些，带着探究的意味：“你们……究竟在说什么？什么恶作剧？什么……小乔？”

雅典娜强忍着心中的惊涛骇浪，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，将那次“诱神”计划——小乔让金无双变成俊美男子与她故作亲密，意图试探克里斯反应的整个过程，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。

克里斯听完，沉默了片刻。

随即，他脸上露出了更加匪夷所思的表情，甚至带着点被冒犯的意味，他失笑摇头，语气笃定而带着一丝不悦：

“这太荒谬了。我的女朋友——如果我真的有的话——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幼稚、而且近乎……侮辱我们之间感情的事情？别开玩笑了。”

“侮辱……感情？”

小乔浑身一颤，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了一般。她猛地抬头，看向克里斯。这一次，她清晰地捕捉到了他蓝色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——不仅仅是困惑和否认，更深处，藏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……被刺痛的神色。

他的语气虽然带着惯常的平静，但那份平静之下，似乎压抑着某种更深的东西。那不是愤怒，而是一种……类似于信任被辜负后的失落，以及一种对于“感情”本身被如此轻慢对待的、隐晦的受伤。

他是在乎的。小乔瞬间明白了。他不是不在乎“女朋友”这个身份，恰恰相反，他潜意识里对“克里斯的女朋友”应该是什么样子，有着极高的、甚至是不容玷污的期待和信任。而那个幼稚的恶作剧，那个让别的“男人”靠近她的画面，哪怕明知是假的，也像一根刺，扎进了他内心最深处，触碰到了某个连他自己都可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、关于“绝对占有”和“纯粹信任”的敏感地带。

所以他才会反应如此剧烈，以至于动用了宇宙意志的力量来“逃避”这种受伤的感觉。他不是在否定她这个人，他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，拒绝接受“他所爱之人会参与这种伤害他信任的行为”这个事实。他将这段记忆和认知连同那份受伤感一起“删除”了，因为承认它，对他而言，比修改现实规则更难以承受。

想通了这一点，小乔的心痛非但没有减轻，反而变得更加复杂和沉重。泪水无声地滑落，但不再是纯粹的委屈，更多是深深的懊悔和心疼。

她看着他下意识抚住心口的样子，看着他那强装平静却掩不住一丝脆弱的侧脸，忽然间，那个高高在上的、无所不能的“神尊”形象模糊了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个会因为她的一个愚蠢举动而暗自受伤、别扭到用改写现实来保护自己的……笨拙的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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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修改了规则，隔绝了她，甚至“忘记”了她，不是因为不爱，恰恰是因为太在乎，在乎到无法处理那份由她亲手递出的、名为“试探”的利刺所带来的细微伤口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小乔在心里无声地呐喊，泪水流得更凶了，“对不起，克里斯哥哥……我没想到……会这样伤害到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