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情好像比他更坏
路边的风景逐渐变得熟悉,他们已经回到了营地前那条小路,昏暗的路灯在夜风中一闪一闪,茂密的花丛逐渐稀疏。
在一切还没有结束前,他们仍需回到栖息地。
有打着手电筒巡逻的人向危聿示意,从他们面前经过。
“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营地守夜的人,原来他们要工作到这麽晚。”游情道。
“因为最近花种的数量越来越多,这些是临时增加的班次。”危聿从口袋拿出磁卡,在门禁处检验。
“因为青山村?”游情压低了声音。
“进去说。”危聿微微点头,却没有接话。
“滴——”绿色的闪光灯亮起,他推开大门。
走廊的灯已经完全熄灭了。
游情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後,两个人放缓步子,直到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。
“你对那边的事情知道多少?”危聿脱掉雨衣,潮湿的发丝还在往下滴水。
“如果算上这几年从各种途径得到的,大概也有百分之六十了吧。”游情略一思考,答道。
他顺手从阳台取下晾晒後的毛巾,向危聿招手:“过来,给你擦头发。”
“我可以先去洗澡,不碍事。”危聿看了眼自己身上脏污的衣服,下意识地向洗漱间的方向走去。
“今天没有热水了,下午的时候有人过来说了,那边的发电器出问题了,还在修。”游情扯住他的衣服,“快点过来,你这样真的要感冒了。”
危聿有些纠结地坐下来。
其实他倒不是有洁癖,毕竟这麽多年到处出任务,经常去各种鸟不拉屎的地方,别说洗澡,有时候想换衣服都找不到地点。他的耐受力已经到了比旁人更高的阈值,只是……
游情在他身边。
他竟然萌生出注意形象的想法。
干燥温暖的毛巾在危聿头顶上不断擦拭着,游情的声音从他身後传来:“然後呢,继续说。”
“嗯,我脸上很脏吗?”他说。
“不是这个。”
“那需要我低头吗?”他诚恳地问道。
“……”
“危聿,你变坏了。”游情撇嘴,在他额头弹了个脑嘣。
“没有,因为你比我知道的要多。”危聿笑了:“看来做的准备很充分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游情嗯了一声。
这些年无数次情绪在深夜爆发,然後不断进入冷静期,如被一盆冰水浇灭。
他不断告诉自己——还需要等待。
如果沉不住气,如果就这麽将一腔孤勇莽撞地用出去,他就辜负了那个人的心意。
还需要再继续打听,打听那场事故到底发生过什麽。
以及,扮好属于自己的角色。
他用了三年的时间,学习怎麽成为“邬昀”。
桌子上放着份牛皮纸袋文件,封口贴依旧完整,没有被拆开过。
“这是什麽?”他拿起来看了一眼。
“谢旬的资料。”危聿的回答言简意赅。
“你连他的档案袋都搞来了?”游情露出有些吃惊的神色。
“嗯,厉不厉害?”男人显然很满意他的反应。
“太厉害了吧。”游情伸出手继续顺毛,却被揽住腰带进他怀里。
“亲我。”危聿擡起下巴,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。
“长官,你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。”游情小声吐槽。
“你说得对,本来长官只想让你亲这边,但是现在另一边也要亲。”危聿淡淡道。
“你这是潜规则。”游情气鼓了脸,“我要跟军庭举报你。”
“可惜我的要求是因人而异的。”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脸颊,“快亲,不许耍赖。”
“可以,那你把脸转过来。”游情突然玩心大起,有些坏心思地对他勾了勾手指。
危聿半信半疑侧过脸瞧他,眼前那张脸却突然贴近,温热的唇瓣抚过他的喉结,落下一个轻轻的吻。
“这下够了吧?”游情微微仰起头,湿漉漉的唇刚从危聿喉结上离开,那处肌肤还留着些许晶亮的水渍。
他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,那笑容里有些狡黠,像是只偷腥的猫儿。
危聿呆愣了半晌,却什麽也说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