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梨莫名地看了她一眼,提醒道:“大小姐不吃芫茜。”
“什麽?”
“香菜。”
“哦哦。”
作为一个纯正的内地人,她对普通的港江话能听懂一些,但像这种专业术语,她就听不懂了。
明思安挑眉,没想到阿梨看出了她的想法。
不对,她只是问问而已,又没有说给贺以柠弄吃的。
不等她说话,阿梨朝她摆摆手,“我回房间了。”
厨房边上有两个房间,一个是张姨住着,一个是阿梨,与客厅是隔开的,走进走出的,还要过一个推拉门,里面有专门的卫浴。
明思安走进厨房,张姨正在里面收拾,看到她进来,先是惊讶了一瞬,随即问道:“明小姐想吃点儿什麽吗?我马上做。”
张姨的工作是烧饭,阿梨是保镖兼职司机,至于家里的卫生,每天都会有别的阿姨进来打扫,不然就张姨一个人,容易累死。
明思安摇摇头,“我自己来就好。”
她会做的东西不算多,口味也比较清淡,看着桌面上的青菜汤,她询问,“这是上汤时蔬吗?”
“是的明小姐,用鸡汤煨煮青菜,口感还不错,只是冷了,但温热的还有,明小姐要的话,我给您盛来。”
“不用了张姨,你去休息吧,我借用一下厨房。”
明思安找到米饭蒸上,然後拿了牛里脊肉,嫩豆腐,鸡蛋,香菇,胡萝卜,没有香菜版,因为贺以柠不喜欢吃香菜,厨房里一根香菜叶子都找不到,当然,她也没打算放。
牛肉切丝垛泥,放入水中焯水,加好料後,才开始给配菜切丁,配菜准备好,牛肉也就好了,过冷水沥干,然後就是熬煮汤底,需要先爆炒,然後再加入清水煮沸。
调味勾芡,淋上蛋清,一大碗浓香的牛肉羹就出锅了。
趁米饭还没好,她又把鲜虾捞出来,去虾线剥虾壳,搞了有二十分钟,米饭也好了,她把米饭端出来放冷,这米饭太硬了,吃到嘴里恐怕都堵嗓子,可惜没有隔夜饭。
有隔夜饭的话,蛋炒饭会更好吃。
弄好了这些,她开始切火腿丁,鸡胸肉丁,剥玉米粒,可惜没有豌豆,那就不用了,胡萝卜也必不可少。
扬州炒饭,她不是扬州人,炒饭她还是会的。
一个小时,约莫还有五六十度的牛肉羹,以及刚出锅的炒饭。
明思安这才准备去敲响贺以柠的书房门,发现房门竟是开着的,能直接看到她在里面认真工作的模样。
贺以柠一袭纯黑色斜口旗袍,半高领,上面没有任何东西点缀,看似简单,却贵气逼人,美得不可方物,可身上却带着一丝不明显的暮气,就像是压力,倦怠导致的身心俱疲,她年纪轻轻的,按理说不该有这样的感觉才对。
可能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,贺以柠优雅擡头,“有事?”
明思安微愣,贺以柠擡头的瞬间,给她一种绝对禁欲的清冷感,这人的眸子里看的不是人,好像是狗。
她从来都不否认贺以柠的美,但是第一次在贺以柠的身上感觉到暮气,似独立在雪山巅峰的松树,永久孤寂的等待中。
明思安在这一瞬间,看到了贺以柠的孤寂,冰冷,一望无际的雪山上,只有她高洁傲岸。
“我弄了吃的,一起吃吗?”说到这,她又往回收了一句,“太多了。”
“那就倒了。”贺以柠冰冷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烦躁。
明思安一怔了怔,生气了啊,她干笑一声,“倒了可惜。”
“明思安!”
只是叫了她的大名,她整个人都立正了,“我听说你没吃饭,刚好我也没吃,就做了两人份的。”
没出息啊,太没出息了,只是叫大名,她就没忍住说了实话。
贺以柠依然很冷,与冬日月亮的清冷并无差别,只是脸色没有那麽严肃了,“特意做了饭来叫我?”
“不是……是。”明思安认命地说了实话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总感觉自己正在被贺以柠调教,就像新到家的宠物狗,先训练好了才行。
贺以柠慵懒的往椅背上靠了下,不动声色的再次啓唇,“什麽。”
明思安握紧了拳头,转身就走,爱吃不吃。
见把人逗炸毛了,贺以柠也不恼,在明思安看不到时,眸中露出了笑意。
明思安气呼呼的端起自己那碗蛋炒饭,一边打开手机,一边查看作业,身为一个学生,还得苦命地做作业,她都毕业很久了,差点儿没习惯。
尽管在看着手机,她的馀光还是往别的方向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