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思安的心里满是猜测,一直到楼下,出了电梯的瞬间,她忽然僵住了,接下来她就要面对贺家所有人了吗?突如其来的社恐。
贺家还没有承认她的身份,她就直接跟贺以柠回来了,想想也是冲动。
她们下来的算是迟的,除了主桌,所有桌子都坐满了,她扫了一眼,居然有十二桌,一桌坐12个人,也有一百多个人了。
旁边阿梨解释道:“今年家主身体不好,就没有让远房亲戚来,都是家主这一支,或者是跟家主有三代内血缘关系的。”
怪不得人不多。
她们走进餐厅时,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们,有些还窃窃私语,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在议论他们。
明思安心里有些不舒服,但她不是没有见过大场合的人,数千人的演讲都做过,曾经还下乡给一堆说土话的老乡普法,这些人的眼神更多是质朴渴望。
他们对法律一知半解,当看到心里认知的高大上职业,一名在整个县城都赫赫有名的律师给他们普法,渴望收获些什麽。
有些人可能想要得到的不是知识,只是想让自己的後辈,能像她一样走出去,走到更广阔的地方去,可以飞向天空,也可以回到陆地,而不是像他们一样,只能在土地里刨食吃。
过程中也发现了一些意外,明思安帮助了长期遭受家暴的妇女离婚,有人想报复,但这并不能阻挡她想帮助弱势群体的心。
相比于那些眼神,贺家人这些充满算计,看笑话,冷漠的眼神又能算什麽。
明思安站的更直了些,下一秒,贺以柠牵住了她的手,似在告诉她不要怕,她们正站在一起呢。
她的唇角压了又压,却还是没忍住露出了笑容。
两人一起走到了贺宸章那座,长辈一座,她们这些嫡系三代一桌,包括贺以柠堂亲的伴侣。
这一桌正好有两个空位,想来是给明思安跟贺以柠留的。
来者是客,不管以後是什麽情况,贺以柠既然把人以自己伴侣的身份带回来了,贺家就没有不招待的道理。
因此,明思安预想的,不给她准备座位,试图给她难堪的事情没有发生,毕竟那就是不给贺以柠面子,贺家人还没几个敢这麽做的,二代则不屑这麽做。
“坐得还挺自然,就是不知道你能坐多久。”率先开口的人果然是贺宸章,一脸的挑衅,巴不得明思安跟她起冲突。
明思安却没有搭理他,目光掠过他,看向另外几个人,然後垂眸跟贺以柠说了什麽,又点头示意,“堂兄,堂姐,还有嫂嫂,堂妹们好。”
由于贺家只有娶没有嫁,所以贺以柠姑姑的孩子也是堂,表的话,要贺以柠妈妈那边的人了。
接着她又专门看向贺以柠的亲妹妹贺柚棠,轻声道好,“妹妹好。”
看起来就像是她问了一下贺以柠,贺以柠低声跟她介绍了一下,她开始打招呼。
她打完招呼後,只有贺以柠的二堂姐腼腆地笑了笑,或许是见没有人说话的原因,贺柚棠连忙开口,“你就是我嫂子姐啊,长得真好看,能配得上我姐。”
贺柚棠打破了尴尬,但也表达了另一层意思,你们只是外表相配,别至于别的,她还要再看看。
明思安温和地笑道:“多谢夸奖。”
可能看不得她们其乐融融的模样,贺紫书冷哼一声,“听说阿柠被四姑母打了?为什麽?打哪了?听说都流血了,都这麽严重了,还要下楼,是想卖可怜吗?”
被打?受伤?流血?
听到这三个词的明思安瞬间握紧了拳头,一下子就知道了贺以柠为什麽走路那麽不自然,却依然绷得很紧,试图不让人发现她的伤,可这贺家漏的跟筛子似的,怎麽可能不被知道。
她把眸中的紧张掩饰起来,不想被人发现,她也是刚知道贺以柠被打。
但比起她,更惊讶的人是贺柚棠,她猛地起身,“姐?”
“坐下。”贺以柠冷喝道。
贺柚棠气愤地坐下,也知道不能给别人看了笑话,不再说话。
紧接着贺以柠用冰冷的眼神看向贺紫书,“你以为,你今天在奶奶那做的事情,奶奶不知?”
“什麽意思?”贺紫书蹙眉,奶奶住的地方,就算有摄像头,但她刻意压低了声音,绝不会被收录进去的,她试过,声音低到什麽分贝不会被收录,难道是明思安跟奶奶告状了?
可奶奶为什麽会相信一个外人,这种事情根本是空口无凭,说了反而会被奶奶厌恶。
奶奶不喜欢小辈的争执闹到她的面前,能解决就解决,不能解决就吃亏,导致了她们的父母辈也都不管,因此她们仗着年纪大没少欺负贺以柠。
可是,如果不是明思安告状的话,那奶奶为什麽会知道,难道是贺以柠吓唬她,不对,以她对贺以柠的了解,对方绝不会无端说起这件事,那奶奶必然是知道了的。
贺紫书越想越觉得如此,脸色不断地变化,竟一时间安静了下来。
贺以柠的话引起老大贺振铎的注意,他看向贺紫书,“紫书,你又怎麽惹奶奶生气了?”
这些堂亲都是他的竞争对手,他哪里会放过贺紫书的错处,于是摆出长兄的架子询问。
“你管好自己吧。”贺紫书一点儿都不客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