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能是天师大人?!”
“怎么可能呢?我经常看见观主,他不像是做出这种事的人啊!”
瘦马眼眶红了红“妈妈要我学跳舞,身段要软,歌声也要甜美。我勤学苦练,想等着出阁时,被有缘郎相看,为我赎身。哪里知道那日被观主叫来跳舞……我料想,观主身份高贵,又是修行之人,定不会做出这种禽兽之事,可是……”
她欲言又止,手捧孕肚,低声抽泣。
“观主怎么做出这等荒唐事?!这还是个孩子啊!”
“观主那天还来我院子里帮修轱辘呢!知人知面不知心啊!”
清放假装承受不了这流言蜚语,把额上的汗擦了又擦,一脸诚恳“请女施主入观再说,这里人多口杂……”
“什么话我们不能听?你个臭道士,是不是要袒护你们观主啊?他要是再去祸害其他女娃娃,你们这是放虎归山啊!”
“对,不能放过他!”
“他不配当观主!”
和路人一唱一和。
这罪名居然定下了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轿内,元海棠用折扇掀开布帘。
朝阳的光洒落进来,灰尘亮得在闪烁。
他望着外面义愤填膺的人群,语气平和慵懒,“这就是他们攒了好几天,憋出来的计谋。”
他瞥向小离,慎怪道,“我让你好好修行,你不听,修了几百年还是这渺小身板,还成日和我腻在一起,才教人误会。”
“怪我?!”小离甩出双拳捶他,“长得矮是我的错吗?!再说了,你见过哪只山雀精能长得又高又大,身材魁梧?再再说了,就算我跟你腻在一起,何时轮得到他们说?!”
元海棠展开折扇,挡住脸上的揶揄“自然是炸毛的山雀精。”
小离生气,隔着广袖,一口咬住他的胳膊。
“那你打算怎么做?”
“我打算查看法宝收录的典籍,撰写新典释义。”
她气呼呼“我是问你怎么处理这件事!”
“懒得管……”
元海棠慵懒地靠在轿椅背上,摇着扇子,闭幕养神。
小离伸手扶额,叹气。
元海棠的性子就是这样,看似温柔和睦,内里却冷寡得很。加上风神族主司虫媒讯息和命运因果,看遍世情,更容易看淡这些杂事。
可这种谣言一经传播,只会越描越黑。
“不行!你这污名挂着,万一他们要把你浸猪笼,把我也塞进去,那怎么办?”
“想什么呢……你变成小雀飞走呗~”
“你肯放我走?”小离闪着星星眼。
“对哦,那就一起浸猪笼。”元海棠一把勾住她,温柔地撸了撸她的脑袋。
小离吐他唾沫“你且瞧着,姑奶奶我来一个打一个,来一双打一双。谁敢再给你泼脏水,我就把他打得满地找牙!”
元海棠噙着淡笑,不置可否。
“停轿——”
人们自然地让开一条路。
橙衣小侍女轻盈地跳出轿子,神气地把轿帘一掀。
元海棠摇着折扇,慢悠悠地下轿。
“观主,你怎么来了……”清放完全没料到他会来,脑子里忙把事情都过了一遍,正在琢磨他用什么词来推翻构陷,“咦,观主怎么又走了?”
元海棠径直往清云观里走。
在众人的瞩目之下,他什么话也不说,脸上也没什么不悦,就像一阵风从众人面前路过。
围观看客讶异着沉默。
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内院,才爆出一片议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