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晃一个月过去了,明天就是腊八节了,那得喝腊八粥啊,可惜家里少了一味红豆,又不想为这一点东西,跑到镇子上去,于是小芝便想着,拿家里的红糖,和朱大娘家换点。
小芝路过村里的那棵老槐树时,远远的瞧见树下,几个村民正聚在一起闲聊,声音不小。
小芝本来没在意,可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,脚步不由得一顿。
隐隐约约听到“小芝和许秀才”之类的话语,出于好奇,她小心的绕到树后面,便随着距离越来越近,那些难听的议论声,也越来越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。
李大娘心里那个恨啊,她觉得小芝就是故意跟她作对。自己的儿子也是秀才,凭啥小芝不找他儿子当教书先生?肯定是小芝瞧不上他们家。她越想越气,觉得小芝就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。
她在心里暗暗誓,一定要让小芝和那个许秀才好看,不能让他们这么得意。她盘算着,要把这些闲话传得更广,让小芝在村里抬不起头来。她觉得只有这样,才能出了她心中的这口恶气。
“哎呀,你们听说了没?那小芝和那个外来的许秀才,孤男寡女住在一个小院里,指不定干出啥伤风败俗的事儿呢!我看呐,那小芝就是个不要脸的,整天就想着勾引男人。那许秀才也不是啥好东西,肯定是被小芝给迷住了。”赵婶三角眼一眯,满脸的幸灾乐祸,一边用手夸张地挥舞着一边尖着嗓子说。
这个赵婶本就和小芝因为布料的事闹过,因此怀恨在心,造起谣来那叫一个难听!
旁边的朱柴跟着连连点头,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,满脸的嫌恶,“可不是嘛!天天同进同出的,形影不离。你看他们那眼神,哎哟喂,那叫一个腻歪。这明摆着有事儿。说不定早就睡在一起了,这小芝啊,就是个破鞋。”
“哼,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检点。跟个外男不清不楚的。那许秀才看着人模人样的,谁知道背地里干些啥勾当。说不定就是专门骗小芝这种傻姑娘呢。”钱二嫂双手抱在胸前,撇着嘴,皱着眉头。
“我看呐,小芝就是个狐媚子。勾引人家许秀才。这两人啊,指定有一腿,不然咋会这么亲密。她就是个烂货,败坏咱们村的风气。”李大娘气得直跺脚,手指着小芝家的方向,唾沫横飞。
站在树后的小芝脚都站累了,索性找个位置坐下来听,好似别人骂的不是她,变身爱听墙角的好奇宝宝,她倒是来了兴趣,想听听这帮老娘们如何造谣的。
“就是就是,村里头盖学堂,小芝为啥不找你儿子?放着现成的秀才不要,还跑到外面去找一个,这分明是瞧不起咱们村的人。”赵婶接着说道。
赵婶这话一出口,李大娘脸红一块白一块的尴尬。
这时,一旁的钱二婶也凑了过来,摇了摇头说:“这小芝啊,真是糊涂。那许秀才一个外乡人,能靠得住吗?说不定哪天就跑了,到时候小芝哭都没地儿哭去。”
“可不是嘛,这几日都没瞧见那秀才了,怕不是已经跑了,不要她了吧,哈哈哈”
这话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哄笑,小芝也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,只是那边声音太大,没人听见罢了,今天居然吃到自己的瓜了,有意思。
“哎呀,不得了啦,赵婶子你家二蛋和小松、满仓打起来了”
“啥?”本来还笑得前俯后仰的人,一下子站了起来,朝来人指的方向跑去。
小芝在听那两孩子的名字时,也朝那方向去了。
小芝看到小松和满仓脸上挂彩、嘴角流血、棉袄撕破的模样。再看那边,赵婶先一步跑到,二蛋的惨状更是让人不忍直视。掉了一颗牙,嘴巴和鼻子都在流血,左腿一瘸一拐,棉袄裤子全扯烂了,棉花露在外面。
原来,二蛋这小子嘴巴欠得很,在自家听到他娘说小芝的坏话,刚刚玩游戏又输了,心里气不过,便把听到的那些关于小芝的坏话全骂了出来。这可把小松和满仓气坏了。
小松听到二蛋骂小芝姐姐,气得牙齿咬得紧紧的,那可是不仅给他住的地方,还给他肉吃的姐姐,他一句也忍不了,上去就朝二蛋脸上狠狠打了一拳。
满仓也是气得不行,看到小松动手了,满仓毫不犹豫地冲上去。
赵婶看到儿子的惨相,又是心疼又是生气,后槽牙都咬碎了,满脸气的通红,刚摆好手势,扯着嗓子骂人的时候,小芝先制人,指着他俩的鼻子,就是一顿疯狂的输出。
“你们母子俩,简直是丧心病狂!在背后恶意嚼舌根的时候,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?你教出来的那个混球二蛋,什么恶毒难听的话都肆无忌惮地往外喷。你们这是安的什么黑心烂肺的主意?上次上门抢布料的丑事,才过去多久,就不长记性了,我告诉你们,今天这事要是不给个满意的交代,。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赵婶子完全插不了话,整个人气得浑身颤抖,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
小芝加强攻势,欺负她的人,可算是踢到铁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