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转向钢院专家组的组长(评估组的其他专家,在时全部到场):“在司法审计最终报告出来之前,本次评估结论,应暂缓生效。这是对程序本身的尊重,也是对科学真相负责的态度。”
专家组组长是一位头花白的老者张明,闻言眉头紧锁,与其他专家低声交换着意见。但结论与刘振华意见相同!
刘振华脸上的“悲悯”淡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峻的审视。
“高书记的要求,符合程序精神。”刘振华缓缓开口,语调依旧平稳,“钢院尊重并支持启动司法审计。不过…”
他话锋一转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,“根据条例细则,启动该级别司法审计,需要吕钢所属地市级政府(吕州市国资委)、技术提供方(钢院)以及涉事主体(吕州钢铁厂)三方共同签署申请文件,并报省国资委备案核准。整个流程…从文件准备、报批、到审计机构选定、入场…保守估计至少需要九十天。”
“九十天?!”梁劲失声叫道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九十天,足够把吕钢彻底拖垮!
梁劲心中一片冰凉:完了…这是钝刀子割肉,要活活拖死我们!
刘振华没有理会梁劲的失态,只是看着高育良:“高书记,司法审计的大门是敞开的。只是,吕钢…等得起这九十天吗?上万工人,等得起吗?”他轻轻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锥。
黄昏时分,评估组一行人离开了!
控制室内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和屏幕上依旧闪烁的、象征着“绝症”的数据流。
周为民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,颓然跌坐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,目光空洞地望着那些他曾经无比熟悉的设备。突然,他猛地跳起来,抄起墙边一把检修用的扳手,疯似的冲向车间深处。
空旷的、弥漫着铁锈和机油味的废弃车间里,回荡着他绝望的嘶吼和金属被猛烈砸击的刺耳噪音。
“出来啊!操!给我出来啊!有种别躲在数据后面!出来!”扳手狠狠砸在锈迹斑斑的管道上,火星四溅。
周为民心中被无尽的愤怒和无力撕扯:真相就在这!就在这堆钢铁里!可为什么挖不出来?!为什么?!
高育良没有去阻止周为民。他独自一人,脚步很轻,走进了与主控制室仅一墙之隔的旧消防器材室。这里显然已被废弃很久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味。微弱的光线从高处的气窗透进来,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。
高育良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柜面。那里,有一小块碎玻璃片,有几道凌乱的指痕,像是有人曾在此处焦躁地来回踱步时,无意识地擦拭过玻璃。指痕在厚厚的灰尘中显得异常清晰。
高育良的视线这小块玻璃片上停留了几秒。没有任何推理,没有任何征兆,完全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——他默默地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证物袋。
他将整块带有指痕的玻璃片,轻轻放入证物袋中封好。整个过程,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。
高育良现代灵魂内心小人儿微微挑眉:本能?还是冥冥中的指引?这尘埃上的印记,是绝望中的一线幽光,还是…无意义的尘埃?
市委小会议室!
高育良与众人正在商量吕钢厂之事!
梁劲推门进来,脸色灰败,声音干涩:“高书记…省国资委那边…拒绝联署司法审计申请。他们说…缺乏启动依据,且担心影响稳定。”
“砰!”李达康一拳重重砸在办公桌上,茶杯震得跳起:“放屁!狗屁的稳定!这就是要看着吕钢厂彻底烂掉!看着上万工人喝西北风!”他胸膛剧烈起伏,眼中燃烧着不甘的怒火。
李达康心中咆哮:规则!又是规则!规则成了他们杀人的刀!
高育良没有看暴怒的李达康,也没有看绝望的梁劲。他走到角落那个厚重的保险柜前,转动密码盘,打开柜门,将那个装着玻璃片的证物袋,轻轻地、平稳地放了进去。然后,“咔哒”一声,沉重的柜门重新锁闭。
“等。”他只说了一个字,声音平静无波,目光投向窗外。窗外,不知何时已下起了瓢泼大雨,雨水在玻璃窗上疯狂流淌,将窗外的世界切割得支离破碎。远处,吕钢巨大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,如同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、沉默的锈色巨兽。
高育良现代灵魂内心小人儿抱着手臂,背靠虚拟的墙壁,目光穿透雨幕投向远方:等?等什么?等尘埃落定,还是…等风来?保险柜里的那片玻璃,是沉默的钥匙,还是无言的墓碑?
与此同时,城市另一端某间奢华的密室内。民众钢铁厂董事长王民众惬意地靠在高背真皮沙上,手中把玩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银色u盘。他面前,一个特制的焚化炉正吐着幽蓝的火苗。他随手将u盘丢入火中,看着它在烈焰中迅扭曲、碳化。
“数据世界的完美谋杀…完成。”他端起一杯红酒,对着炉火轻轻一碰,嘴角勾起胜券在握的微笑,“吕钢厂?哼,神仙难救。等吕钢厂与都钢研究院合作不成,这个专利技术就可以到我的钢铁厂里了!”
火舌卷过,炉膛底部,一张未被完全焚毁的便签纸角蜷曲着,上面残留着几个模糊的印刷体字:“镜像协…v”。幽蓝的火光在那残留的字迹上一闪而过,旋即被更深的灰烬掩埋。
晚上时,正在老家筹办婚礼的年轻工程师周涛(周为民侄子),突然间接到周为民电话:“周涛,赶紧回来,厂里出大事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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