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棠姨当即让人回坊里传话,叫伶人们明日来合练,黎容月则翻着戏本标注合演的戏份,羽衣坐在一旁核对进宫要备的清单——戏服要补素净绣纹(合太后喜好),道具要打磨干净,礼仪要提前练熟……虽事多,却满是期待。
梨溶月急匆匆的让裴文筠去河道署,裴文筠笑着看着她一副紧张又认真的样子,他们二人现在都有正事忙碌,只是梨溶月还不知道,二人的忙碌其实是裴文筠绸缪好的共赴前程的第一步。
接连多日,她白天监督排戏,晚上带着羽衣与海棠姨一起商议进宫事宜,有天晚上,裴文筠来接她回上林庄园时,她都忙的没有功夫同他说话,直到好久之后,她抬头看向身边的羽衣和海棠姨,忽然想起还有一人,她慌忙抬头去寻,却见裴文筠不知何时坐在屋内一角,寻了张桌子展开他的公文在阅读。
梨溶月放下手中的活计,走过去笑着拍他的肩膀,说道:“夜深了,裴大人还不回家?要在我这月溶坊过夜吗?”
裴文筠合上案牍,抚上她的手指,“溶月,你忙好了吗?”
“嗯,忙好了,走吧!太晚回去,你明天一早还要去淇水,你这些天休息不够,看累的胡子都要长出来了。”
梨溶月上手摸了摸他的下巴,裴文筠一把抓住她的手,撇瞥周围,轻声说:“别胡闹。”
他捏住梨溶月的手,快的拉着她下楼,梨溶月只得回头大喊一声,“羽衣,海棠姨,我先回了,你们也回休息,明日继续。”
羽衣跟着后面就跑,“哎!姑娘,等等我,我今天也回上林庄园!”
“你干啥呢?”海棠姨急忙拉住羽衣。
“我要乘姑娘马车啊。”羽衣老实回答。
“你没看见裴大人那样子吗?人家等了半天的人,你今晚就别回了!”
“哦!”羽衣恍然大悟,“不过,我看裴大人对姑娘很是克己复礼的,二人没有逾矩之处。”
“那是裴大人还在丁忧,但是你看裴大人看你家姑娘的眼神,情意满满!要不是裴大人重事业,他们现在娃都出来了。”
“你说的我相信,不过背后说我家姑娘闲话,是不是不好?”羽衣白了眼海棠姨。
“对对!姑娘和裴大人都是好人,我就是太八卦了,不说了,回去睡觉!”海棠姨和羽衣也离开了月溶坊,楼下马车的影子都没了。
马车里,裴文筠看着梨溶月,她还在打着戏曲里的手势,嘴上念念有词,似乎还在琢磨细节。
他坐的离她更近些,一把揽过她的腰身,把他带到他的腿上,梨溶月惊呼一声,看清他的脸后,搂住他的脖子,“你干嘛?”
“就想抱抱你!”裴文筠把头埋在她的怀里,一声不吭的抱着她。
为了能够更加长久的相守,他要走的远站的高,所以哪怕现在他丁忧被夺情,出来为官,可是他也不能为了一时欲望,就想要成亲,梨溶月不懂大虞的风俗,但听过他的解释,她能理解他,可是她也经常取笑他,比如现在,她又说:“晚上,我就和你一起睡,好不好?”
“不好!”
她就捧起他的脸,想要亲他,他忽如临了大敌,死死的抓着她的双臂拒绝她,“别胡闹,溶月,你知道,我忍的辛苦。”
看到他那样子,她立刻心里又不忍,为自己的一时任性感到后悔,她赶紧从他腿上挣脱下来,坐到离他远点的角落,心里不知何种滋味,她担心她破局后离开游戏了,就永远失去了这个男主,而她也想得到他。
“还有一月,你们准备的如何了?”
“嗯,我这边也理清楚头绪了,你请来的嬷嬷今天都来给我们介绍了宫里的礼仪了,不过嬷嬷们说他们是东宫的老人了,你怎么会认得东宫的嬷嬷?”
“我不认得,那是请我姐夫帮的忙,姐夫的姑姑家的女儿就是宫里太子妃。”
“原来如此!你这也算拐着弯在朝中有人啊!”
裴文筠经过刚刚一番似乎很累,他一直低垂着眼眸,听到这话,又费力的抬眼看她,“莫要乱说话,后宫不得干政,另外,我原先从未想要攀这样的亲戚。”
梨溶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,赶忙道:“是我失言了。”
说完她也低下头,闭上眼睛,听着马车行进时吱吱呀呀的声音。
忽然感受到一双手又把她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,她闭着眼睛,安心的依靠着他的胸膛,他的胸膛里传来铿锵有力的心跳声。
她闭着眼睛,干脆回头转身,攀附住他。
马车摇摇晃晃,她竟不知何时依偎在他的怀里睡着了,睡的很沉很沉,连到家了被抱进房间也不知道。
第二日她醒来时,屋里只有伺候的小丫鬟,她问家里现在还有何人,小丫鬟告诉她,裴大人的侍卫李池在。
入京后,李池总是神龙见不见尾的,不想今日居然在家。
她把李池叫进来,问他:“你今日怎会在庄园里?”
“梨姑娘,少爷吩咐我自今日起寸步不离守着你。”李池抱拳。
梨溶月没反应过来,“为何啊?你不忙了吗?”
李池瞅了瞅她,看来梨姑娘果真没有些安全意识。
“梨姑娘忘了吗?今日,少爷主治的淇水入京段的运河完工了,他是怕淮王过河拆桥,会对姑娘下手。”
梨溶月点头,“对!昨晚还记得他今天要去河道署的,睡一觉忘了。不过,我们来京一个多月了,淮王都没啥动静,再说还有一个月后我也要进宫,要遇到淮王还是会遇到的,也不知会怎样。”
“梨姑娘不用管,少爷自有法子。”李池见梨溶月想到此事,也是满脸愁容,便出言安慰。
“嗯,你家少爷何时回来?”梨溶月问李池。
“少爷说几日后工部、都水监、三司河渠案都要来人复核验工,所以为保万无一失,少爷要先自己验收再通知他们竣工时间,所以今日带人勘测,都可能住在河道署。”
“只一个运河疏通,要三个部门来人验收?是不是有些太重视了?”梨溶月惊讶的看着李池。
李池答道:“因为今年春末夏初,皇宫没有新鲜蔬菜,皇帝除了罚了淮王,还让这三个部门的长史都在御书房外跪了半天。”
梨溶月放下梳子,捋了捋长,笑了笑,“这昏庸的皇帝,有时候做的事还挺正的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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