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蓝岛:“这东西你给过多少人?我们不要二手的货。”
“二手货?”赵津嗤笑,“这玩意你以为谁都能看懂?而且这只是一半,一半能做什么?不过哪怕是一个字,一块图形的残渣,流通出去都足够要拉斐尔的命——他特么的可是情报局的局长!”
赵津这种情报贩子属于业内低级的,他是逐利性,赚钱就跑路,他们今天端了黑色静脉也没有用,因为赵津显然已经把卡片给了不止一方,这里面说不定就有流星雨的人。
在赵津面前打什么牌都不管用,他只看钱,立场属于混沌中立,跟他讲家国情怀就如同对牛弹琴。李蓝岛已经打算收网了,他伸手要接过那卡片,赵津却突然摁住卡片,皱眉抬眸,看着李蓝岛:
“等等。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李蓝岛还没来得及说话,空气里一串噼里啪啦的电流响起,整个酒吧陷入一片黑暗——
有人拉了电闸。
赵津反应迅速,抄起桌上的卡片就塞口袋里,拔腿开跑。
——拉闸是黑色静脉酒吧的信号,上面的人告诉他今天的交易有危险!
赵津熟门熟路往客厅的窗户处跑,单枭和李蓝岛几乎是同一时间转身追过去,四条长腿在昏暗里一晃而过,窗口的亮光像梦境的出口,赵津几乎是玩命地撒丫子狂奔,眼看着李蓝岛和单枭伸手要擒拿他——
“砰——!”
远处飞来一个黑影,子弹破窗而来,射中赵津心脏,贯穿而出,打在墙壁上,弹孔极深。
滚烫的血液飞溅,几滴比岩浆还烫的喷射在李蓝岛脸颊上。
惊魂一枪。
一只干燥且粗糙的手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就捂住了李蓝岛的眼睛,如果没有这只手,李蓝岛就不止只有脸上才带血了,他过后还得用生理盐水冲洗眼部。
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:“哥哥,吓到了?”
“”
李蓝岛迅速拽下来单枭的手,赵津已经僵死地仰躺在地上,瞳孔里是死亡时的惊惧和不可置信。
地上一滩的血,一直蛄蛹到李蓝岛的脚边。
他后背一层冷汗渗透衬衫,尾椎骨寒意增生,气氛陷入死寂。
第一次看见杀人灭口的现场,能做到面不改色已经是天赋异禀。
李蓝岛用两秒钟时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翻了翻单枭手背,果然看见指缝里都是血:“等会儿去用肥皂洗手,然后叫医务组的来评估有没有感染风险。”
单枭似乎是没什么所谓:“不用那么麻烦。”
“怎么不用?”李蓝岛脸色冷下来,“你怎么知道赵津有没有HIV或者HBV,他要是高危血液咱两就完了。”
单枭笑了声,蹲下来,盯着地上的尸体看。
而后他从口袋里扯出来手套,很专业地捻着子弹翻看,“狙击手用了消音器,这枚子弹口径7。62×51mm,要么是M24狙击枪,要么是L96,弹壳上没有编号,看不出来产自哪。”
他站起身,朝李蓝岛笑:“哥哥,帮我搭把手?”
“”李蓝岛拒绝了剧本,“谁是你哥哥。”
他走过去帮单枭拎着外套,单枭蹲下,抽出一根笔,照射赵津的眼睛,再从口袋里抽出来那张卡片。卡片已经被血液浸湿了。
“没关系。”李蓝岛心里默念逝者安息,把单枭拉起来,“我背下来了。”
通讯器内响起嘈杂的人声,S在部署:“writer?你们赶紧撤离现场,监察部人手去追狙击手了,现场的人一个别放跑,警方在盯梢,麻烦你们协助一下现场的勘察工作——”
“知道了。”李蓝岛摘下发丝间的通讯器,堂而皇之地别在了耳垂上,“回密歇根局再说。”
*
“黑色静脉的监控我们调取了,但赵津这人鸡贼得很,没在客厅里装监控,且大堂监控每个月会定期清除。目前可以确认的是,王家格半个月前来过黑色静脉酒吧,他估计就是那儿的马仔,还有,现场一个房间里的座机不知道为什么被人拆了,我们在找技侦修复。”S步履匆匆地跟在李蓝岛后面汇报,“现在我们怎么办?”
“怎么办?你问我?”李蓝岛说,“你是监察部的还是我是监察部的?我只会破译密码。”
李蓝岛对S隐瞒行动,帮单枭替换计划人选的事很不满,且他为了救场连饭都没吃一口就去了,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,说话有气无力,也没心情跟S周旋。
S是个好汉,在情报面前受胯下之辱也没问题,他当即单膝下跪奉上复原的卡片内容:“尊敬的writer大王,请受我一拜!我知道你对本次行动一定有独特见解,快告诉我吧——!”
“噗——”李蓝岛刚要喝一口咖啡,差点喷出来,他赶紧把S拉起来,面色复杂,“你干什么呢??”
“不对吗?单工就这么教我的啊,他说你吃软不吃硬,我这还不够软吗?”
李蓝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,想了想,道:“你刚才说有个座机被拆了是吧,复原通话记录看赵津打给了谁,他绝对有上家,不然以他的水平,还不够格在帝都卖情报。”
“狙击手追到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S站起身,给了李蓝岛一张照片,“这是我们拍摄到的背影,很模糊,放大了20倍才有半个身体,你看看。”
照片上有一抹覆面系装束的衣角。
李蓝岛愣住了,血液开始发冷。
“又是清道夫?”他说。
S点头:“对,清道夫,谁家的不清楚,人跑得太他妈快了,而且他很熟悉哪里没有监控,专门往死角或者巷子里钻。”
调查有些陷入死胡同了,不过对他们而言只是时间问题。S问:“这张卡片情报部门需要多久可以解出来?还是说只有半份的话,信息不够?”
李蓝岛让他去问单枭,自己不是情报部的高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