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每次冷着脸,不耐烦地和我说话时,我都觉得我不是你母亲,我像是街边仰人鼻息的狗!”
顾言琳说完这句话,就丢掉了纸巾,指尖重新捏在他下巴上:“我从前就想在,你有一天低头求别人时,会是什麽样?”
她顿了顿,哑着嗓子继续说:“当你卑微地求我时,我发现,我心里不是开心的……我只觉心口堵得慌……”
她吸了口气,挂在眼睫的泪往下掉:“司佑,你生来就站在金字塔顶端,你有高傲的资本……我看不得你放低姿态,我会心疼……”
“我是你妈妈……”
全身血液仿佛凝滞停在心口,扯得呼吸生疼。
他高傲惯了,从来都是别人像蝼蚁一样求他。
放低姿态求她时,心底说不难受是假的,可再难受他也无所谓,只要路瑄能出来,他就觉得一切是值得的。
可当那句“我是你妈妈”出来时,他还是绷不住想哭。
似是有人窥探到了你的不堪,又懂你那丝委屈。
顾言琳又扯了张纸巾,抹在他脸上的泪,缓声哽咽道:“司佑,你是个成功的商人,你应该明白,现在和路瑄断了,才能将你的损失降到最少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
商宴没记者,也不允许拍照。
哪怕他第一时间联系主办方,封锁了消息,还是有些风言风语传了出来。
若是这件事彻底暴露在公衆面前,他和路瑄的关系再被媒体披露,司氏的股价必跌到谷底。
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开门声,一个西装革履,提着公文包的男人走过来,身边还带了个十六七岁的孩子。
他放下公文包後,扫向他们,微微蹙起眉:“你们不是在谈事情吗?”
哪怕年过四十,岁月还是没在这个男人脸上留下太多伤痕,他面容清秀,看着就像是三十来岁的温润青年。
待看清来人後,司佑皱眉偏头,避开顾言琳的手。
也不怪司佑骂他是小白脸,没有那张脸,封恒怎麽能勾得他妈妈为他死心塌地数十年。
封恒浅笑了声,推了把身侧的儿子:“封霁,你先上楼。”
封恒走过去,看到司佑湿掉的半边头发,拧眉指责:“言琳,我们不是说好了吗,好好说事!”
虚僞!司佑在心底暗骂了声!
“铁证如山,你想帮路瑄翻案是不可能的。”
封恒自顾自坐下,给自己沏了杯茶,缓缓道,“我猜你是想推个人出去替死吧。”
“对。”司佑回眸,直视他。
越是好说话的,越难搞。
“检察院和法官不是傻子。”
“你有什麽条件?”
封恒抿了口茶:“这个之後再说,你只需要知道,我会向检察院施压,要求三次审判,届时我会制造一个凶手,帮他顶罪,而你,你只需要看好你的人,别让他松口。”
从顾言琳那出来时已是深夜。
司佑回到酒店,衣服都没来得及换,警方就打电话过来跟他说路瑄认罪了!
alpha幽深的眼眸布满血丝,拿着手机的手腕青筋暴起,冲电话里头怒吼:“销毁!把他的认罪书销毁,监控也全毁掉!”
电话里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,“上报封副议员和司先生,嫌疑人迷晕看护人员越狱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