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为什麽死了,为什麽……
路瑄哭着往後退,视野落在楼梯拐角的尖角上,天地仿佛在晕眩,他听到了她的声音……
“路瑄!”
司佑大喊,伸手去抓时,淌了满手血。
他的血还在流,深黑色风衣渡了层色,白净的地板多了摊刺目……
*
太阳升起又落下,抢救室外始终候着一道人影。
“病人失血过多,已脱离生命危险。血液检测和脑电波检测都显示,他有严重的双相情感障碍症。”
司佑接过,堵塞的心口愈发喘不过气,从第一个字看到最後一个字,脑海里那道娇纵的身影不断闪现。
他喜欢的小太阳,被乌云遮住了……
他却一无所觉……
第一次抱他睡觉时,他突然坐起来哭,还有那被扔掉的两瓶过期药。
以及,他会在他让他滚时,哭着跑出去,说他不要他了……
那麽多细节,那麽多不对劲,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。
还当他是被家里惯坏的小孩,没人哄就闹脾气。
路桉说得对,他没养好,他把路瑄养得很差……
走回重症监护病房时,他还在昏迷,手上又插了针管。
好疼啊——
他好像理解路瑄为什麽那麽讨厌扎针了,他现在单是看着那根针管,心口就疼得顿痛。
擡眸看见门外的身影时,司佑起身,走到门外。
面无表情说:“你走吧,他不会想看见你的,我也绝不允许他再受任何刺激。”
路展宏深深望了眼躺在病床上的人,眼角溢出一滴泪:“他当年出车祸受了刺激,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,我不敢告诉他,我不敢告诉他,他妈妈死了……”
“我怕又刺激到他,就一直瞒着!”
司佑愕然地看着他,讥讽出声:“你不仅错在瞒他,还错在用林问夏威胁利用他!让他给路桉抽取了三年信息素!”
“我和郗灵卉百思不得其解,他信息素怎麽会稀薄得可怕?”
“原来是被你们抽干的……”
司佑勾唇,搁下这句话後,不再管路展宏的反应,转身进屋,将门反锁。
“醒了?”
司佑一回来就看见他在看天花板,眼睛红红的,面上却没什麽表情。
看见针扎在手里也不闹。
司佑隔着被子将他抱进怀里,他的小哑巴好像又瘦了,怎麽被子也冷冷的。
他又将人抱得更紧了些,温声道:“我昨晚不是故意拿枪凶你的……”
“不要同我置气,原谅我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