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燃着汽油,呛得他脑袋发昏,喘不过气。迷迷糊糊间,他竟看见司机从驾驶座爬到了後座。
随着他的动作,车子发出猛烈晃动。
不是说不能动吗!他在干嘛!
路瑄说不出来,正想按住他不要乱动,忽然意识到了什麽。
他想……
如他所想,司机哆哆嗦嗦打开车门,边下车边说:“小夥子,你别动啊!再动我们一个也逃不出去!”
不……
浓烟几乎要了他的命,眼前模糊不堪,路瑄伸手去够他,只听到一声无情的关门声。
“小夥子,你等等啊,你先在里面待会儿!你下来了,我的车会掉下去的!你等等,我马上喊人来救你!”
司机边说边往外跑,路瑄爬过去,无力地拍打在窗户上,浓烟一口口往喉咙里钻。
他本就有幽闭恐惧症,司机走後,还把车窗给全关死了。
不要走……
救救我……我不想死……
我还要和司佑……一起打游戏……
司佑……
彻底昏死前,他好像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,带着雪意,卷进漫漫浓烟里。
路瑄竭力掀开眼皮,在漫天火光里,只模糊看到了副架在鼻梁上的,黑框眼镜。
司佑……
“别怕,你自由了。”来人轻声说道,揉了揉他的头发,裹进黑色大衣里,抱着往外走。
*
不知为何,心底慌得很,司佑又给管家打了遍电话,得知路瑄还在房里睡觉时,他才松了口气。
婶婶似是看出了他的担心:“既然担心,为何不一起带过来,还能让他也送送老人家。”
“不敢带。”司佑沉声道。
让一个想死的人接触死亡,太残忍了。
婶婶又看了他几眼,欲言又止……
葬礼结束的第一时间,司佑就离席了。
跑车以危险的速度穿梭的午高峰里,他太阳xue突突直跳。
太反常了,路瑄这几天听话得太反常了!
当司佑冲进别墅里时,整栋房子安静得可怕。
王管家吓了一跳,念着他是忧心路瑄,忙说:“人还在房间,一直没下来,我也不敢上去吵他。”
司佑沉了两口气,擡腿上楼,床上没有丶窗帘没有丶柜子没有,就连床底也找不到人!
“少爷,家里的监控突然坏了,昨晚就开始黑屏了!”
“哪有那麽巧!?”司佑眼眶泛红呢喃,怒喝道,“去查啊,把京市翻遍了也要把人找到!”
*
相较于京市的雪,东京的雪似乎多了份柔和。
巷子深处有道修长的人影,靠在墙边,黑色风衣随风轻扬,指尖染着点猩红,映在右耳的黑曜石耳钉上,给这张颠倒衆生的脸,更添了分凌乱不羁。
雪靴踩进雪里,发出轻微的“吱吱”声。
“kite。”来人唤了一声他,嘴角扬起一抹温润如玉的笑。
kite闻声擡头,唇薄扬起讥诮的弧度,懒散又傲慢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。
一笑之间,痞气四溢。
“又给我甩麻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