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不清楚刚才里里和程野生了什么,但程野怎么可以抛下里里,自己回来!
它生气地躲开程野要摸向自己的手,狠狠骂了他一句,拔腿跑向里里。
程野的手掌落空,在空气中停顿几秒,若无其事地收回。
他转身朝后看,黑球已经跑到了里里身边。
压下心底那股似有若无的闷意,他收回视线,脚下度更快,几乎是逃一般进入室内。
在杜宾犬过来前,里里已经将眼泪憋了回去。
只是尾巴始终沮丧地垂着,声音也不像刚才那般轻快,小声问:刀疤哥,你怎么过来啦?
我来找你啊。杜宾犬与它并肩往家里走,好奇地问:程野是不是骂你了?
里里摇头,瓮声瓮气说:程野没有骂我。
杜宾犬仿若未闻,自说自话,程野骂你,你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不要管他。
可是程野没有骂我。里里小声强调。
它不好意思告诉杜宾犬,其实是因为程野不喜欢自己,才感到难过的。
好吧。杜宾犬无所谓地甩了下尾巴,反正我骂程野了。
两条狗回到家的时候,客厅的灯仍是亮晃晃的,程野却不在。
徐叔出门看了圈,将大门关上后,才回房间休息。
四周静悄悄的,杜宾犬已经躺在小窝里睡着了。
里里靠在杜宾犬的小窝旁,爪垫不安地踩弄着柔软的垫子,视线时不时望向楼梯口。
它难过地想,程野是不是忘记它了。
墙壁上的挂钟滴答走动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里里看得眼珠酸涩,终于看见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。
它眼睛一亮,惊喜地叫了一声,迫不及待奔向程野。
毛绒垫上的杜宾犬突然睁开眼睛,往楼梯的方向看了眼,便收回视线,换了个姿势,继续睡。
程野刚洗完澡,换上睡衣。
视线下垂,落在脚旁欢快的小狗身上。
身侧的指尖挣扎地抬起、落下。
里里仿佛意识到什么,动作逐渐停止,仰着脑袋,眼珠似水一般澄澈。
它一动不动地看着程野,眼底缓慢地泛起了委屈的水光。
程野抿住唇的力度加重。
里里已经开始小声抽泣了。
僵持许久,伪装出的冷漠终究难以再维持下去。
他蹲下身,将难过的小狗抱进怀里,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,望着小狗缠着纱布的后腿。
无声自问,该怎么办。
里里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。
病时,他很难控制力道。
他担心下手没轻没重,害怕自己弄伤里里。
所以想和里里短暂分开。
他不能仗着自己有病,不能因为里里的想法单纯,就对里里随心所欲。
他该学会克制,不能被病症主导。
里里却不会想那么多。
它只知道程野又抱它了,程野没有生气,程野还喜欢它。
难过许久,终于破涕为笑。它开心地想,程野并没有忘记它。
程野只是来晚了一点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