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煜:“……”
抓着燕疏星的手指又紧了紧,楚煜深吸一口气,努力不卑不亢。
“前辈,他……他还是个孩子。”
大美人莞尔:“就是要嫩的,才好吃啊。”
楚煜:“……”
又吸一口气,楚煜正要说什么,突然感觉自己捏在燕疏星手臂上的手指被反握住。
手被包在另一个掌心,楚煜看到燕疏星从他身后走出来,站在他身边,看着面前不远处,光彩夺目的大美人。
燕疏星眼型狭长,后眼角微微向上挑起,楚煜知道这双眼睛笑起来的样子,眼角就像长了个钩子,非常好看。
而若是不笑,就比如现在,薄薄眼皮下墨黑的眼珠像是没有温度,宛如这周遭积雪一般冷淡,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大美人的光彩半点都未映进他眼底。
燕疏星眼中不含半点感情地看着面前可使天下男人心颤的美人,“我已心有所属。”
“我只钟爱于他。”
“此生不会背弃。”
“若有背弃,便如此石。”
燕疏星抬手,距离他们数丈之外,崖边一块约半人高的巨石,轰然碎裂,挤压,爆炸,只剩一片细粉在空中荡来荡去,接着一阵风刮过,那些粉末消失不见了。
崖边光秃秃的,半点看不到巨石曾存在过的痕迹。
燕疏星收回手,淡淡开口:“死无葬身之地,碎如齑粉,消散在这天地之间。”
一片寂静。
只能听到山风吹过,刮动雪粒摩擦的细碎声响。
刚才的一切生得太快,楚煜没有任何心理准备,瞳孔地震,心里也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。
跳起来的心脏落回原地,楚煜看着燕疏星的侧脸,心跳仍是十分剧烈。
是演戏吧?
是演戏吧?
演得好像啊。
他们家小星星还有这种天赋呢?
他都被感动到了。
半晌,对面传来一声轻笑。
大美人看着燕疏星,目光在他和楚煜之间转了几圈,又放在他们二人交握的手上。
最后她收回目光,红唇轻启:“我还不知道你们男人?口上说着什么此生挚爱,非你不可。转头到了下一个,也还是这么说。”
她轻飘飘地说着,语气调戏随便又不屑。
像是仍在逗弄。
楚煜闻言回头,看向她,总觉得她虽是在笑,笑意却未达眼底,夹杂着一丝冷意。
说罢,她眼角又弯了弯,看向燕疏星,笑意似是更盛,“你既然爱他至此,那不如,现在就从这佛手峰崖边跳下去,保全了你的清白,也保全了你至高无上,纯洁的爱。”
楚煜眉头猛地皱起,看着对面的美人,脑中思绪急转。
“前辈,伤你负你的那个臭男人罪该万死,死不足惜!”楚煜又下意识地想将燕疏星往身后挡,“但晚辈素闻清韵舫美女如云,巾帼不让须眉,做遍天下生意。做生意的人讲究个以和为贵,清韵舫舫主也断不会如此咄咄逼人,以大欺小,伤及无辜。”
“哦?”美人长眉一挑,看向楚煜,“你既猜出本座身份,那你可能猜得出,本座是清韵舫风花雪月,哪一位舫主?”
楚煜眉头皱得更深。
清韵舫素来神秘,无人知晓她们据点何在,无人知晓她们究竟有多少弟子,更不知晓她们都在什么地方,伪装成了什么人。
见他不语,大美人轻笑一声,“我门四位舫主姐妹一心却也性格迥异,偏生不巧,本座便不是那以和为贵之人,本座就是,心狠手辣。”
一字一顿地说出那四个字,她又看向楚煜,抬手捏起一片裙角,道:“你可知本座为何,喜欢穿一身红?因为它艳丽?因为它娇美?”
并没有想得到楚煜的回答,她松开手指,那片鲜红坠落。“因为红的像血。”
“本座一身红衣,都是鲜血染就的。”
楚煜心脏猛地一缩。
面前这红衣大美人脸上早不复方才笑貌,先前还温柔如水的眼眸此时像是悉数化成了冰,里面装着的,是真正的厌恶和恨。
这位喜怒无常的舫主实在不按常理出牌,楚煜闭了闭眼睛,做好了就此唤醒煞的准备。
“咳!”
一道突兀响起的声音打断楚煜心中默念。
紫磐刚才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,此时又不知从哪里出现,挡在楚煜和燕疏星面前,看着清韵舫的红衣舫主,淡淡道:“柳如月,够了。”